性子,一直被人拿捏,只是呜呜咽咽地哭。南舟气狠了,对着三姨太怒道:“合着不是你生的女儿不心疼。就是东郊的破落户,也没见过叫女儿卖身子换钱赚安稳的!”
三姨太不听这个还好,一听这个简直眼珠子要瞪出来。“九姑娘还好意思说这个?要不是给你找奶娘,怎么会招惹上花春秀那个女人来,怎么会引狼入室!”
南舟啐了她一口,“你自己管不住男人,叫男人沾花惹草。一个养了几个孩子的奶娘都比不过,你们这些屋里的女人多长脸似地。”
三姨太气得发抖,说着要上前去撕南舟的嘴。南舟比她灵活,躲远了,“三姨娘有能耐留着点气力去撕姓裴的,窝里横算什么?”
这边正闹得鸡飞狗跳,那边门房老刘跑过来,“三太太,九姑娘,裴四爷来了,正拍门呢叫十一姑娘出去看电影呢!”
三姨太这会儿也顾不得南舟了,冲进屋里去拉南漪,“死丫头别装睡了,给我起来好生打扮,赶紧把那瘟神送出去!夜里男人拍门好听是不是!”
十姨太哭着求她放过女儿,三姨太力气大,懒得理会,叫那婆子拿衣服给南漪换上。南漪胳膊上的伤口被她一拽渗出了血。
南舟脑子疼得受不住,余光撇见了桌子上夺下来的刀,血气直往上冲,“我就不信天下没王法了,还有这样欺男霸女的!”说着抓了刀一路小跑到大门。
拉开了门,裴益一身白色西装,生发油把头发拢得整整齐齐,见门一开,正道“小一十一”,谁料竟看到南舟的脸。
他脸上笑顿时冷了下去,上下打量南舟一眼,“怎么,今儿是打算让九姑娘伺候爷?”他撇了撇嘴,极不乐意的样子。最后勉为其难地张开双臂,准备搭上她的肩膀,“算了,姐姐就姐姐吧,反正一家人都算数儿,换个口味儿也行。”
南舟侧身避开了他的胳膊,手里的刀扬手一抬,一转身猛地往大门上一插。裴益身后的随从们见状立刻围了上来,亮枪的亮枪、拔刀的拔刀。
裴益眯着眼睛看了看深插在门上的尖刀,邪笑着道:“怎么着,今儿九姑娘要跟爷拼命?”
“南家到底欠你们多少钱?欠债还钱而已,没这样糟践人的。”南舟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
裴益装模作样地想了想,末了摇摇头,“你问欠多少,多得我都记不清数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南家拿不出银子还,可不就钱债肉偿?你当我爱睡那个木头人啊,还不是因为念在往日的一点情分上。你说爷去哪儿睡姑娘能一晚上三百大洋,你当南家的姑娘是金屁股啊?”
南舟听他越说越不堪,羞愤难当。“欠多少钱,您给个数。有我南舟在南家一日,我妹妹就不能做卖肉的买卖。就是卖宅子卖地,一定把欠的钱奉还!”
裴益像听了什么笑话一样,笑得前仰后合,拿手一指,“这宅子你当还姓南?你回去问问,这宅子现在是姓裴的,你南家除了女儿可卖,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现在也好,两个姑娘可卖。”
南舟并不知道南家现在到底是怎样的情况,只是能替南漪挡一日是一日。“有什么话,明天我亲自上府上去说,欠的钱,您有账就给账,有条就给条,我带着算盘亲自去算。只要真的,南家绝不赖账!但南家是要脸面的正经人家,没有拿女儿还债的道理。你若再欺负我妹妹,拼着这条命,我也要告上法院,我不信这天下没有说理的地方!”
裴益倒不是非得找南漪,不过就是发泄发泄仇恨。但他自小刀尖上讨生活,对有胆色的狠人总会高看一眼。南舟这幅狠样,倒叫他生了一点钦佩。反正去找其他的窑姐也没什么不可以。
“好,既然九姑娘开口了,看在喝同一口奶的份子上,给你个面子。咱们就明天见了。”说完果然是带着人走了。
阿胜见人走了,才上去拔刀,拔了半天才把刀从门上拔下来。南舟不过一时之勇,这时候腿早就软得站不住了。她心里不知道多怕裴益,那可是砍人脑袋能当玩儿的恶徒。
阿胜赶紧关上门,上了门栓。南舟倚着墙弓着身子喘气。阿胜也等着胆子落回肚子里才怯怯地问:“九姑娘,你没事吧?”
南舟缓缓摇摇头,“阿胜,你跟我说说,咱们家是怎么弄到这份田地的?”
两个双腿打颤的人相携着去了前厅,门房老刘这会儿当丫头使唤,给他们弄了一壶茶。茶是陈年旧茶,还是茶叶碎。混混沌沌的飘着,一口喝下去,嘴里七零八落的碎茶叶,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南舟放下杯子,换成了白水,没滋没味的干喝。
原来南舟走后的第二天南老爷就发现,不但姑娘不见了,连同周氏给南舟预备的嫁妆一齐消失了。找了几日找不到人,南老爷气得昏头。先把家里派出去找人的几个少爷各揍了一顿。儿子们早就心有怨言——打不着偷钱的,净拿老实的撒气。
南舟卷钱跑路给了少爷们启示,他们便开始动了小心思,除了三姨太家的五少爷。就这样,几个少爷开始暗搓搓地偷偷古董、蹭公中,把个家蛀得半空。
南老爷是个享福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