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宋煜的询问，刚夹了一块椰汁糕的乐知时停住动作，像是仔细地感受了一下，“不太疼了，但是很酸。”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腿和腰，“就像长跑之后第二天的感觉，不过比我想像中好一点。”
“身上还疼吗？”
菜上上来，无论是烧腊还是点心都非常合乐知时的口味，宋煜夹什么他吃什么，蟹粥喝下去一大碗，浑身都发了汗。
他的腰很细，上面的吻痕都变成了深『色』。宋煜把他的衣服拽下来，“你就想各种办法生病吧。”
乐知时脱了牛角扣大衣外套，只穿着一件黑『色』针织衫，又挽起袖子，『露』出一小节『奶』白『色』的胳膊。
“就是… …就前段时间啊。”乐知时的脸颊因塞了椰汁糕而鼓起，大眼睛往宋煜的方向瞟了瞟，很小声对他说：“在一起之后都会想这个的吧，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乐知时很怕痛，小时候打疫苗哭得最惨的就是他。
“你觉得我长头髮不好看吗？他们都说我长头髮会很好看。”
“那就不剪了。”他说，“想留就留。”
宋煜的情绪有些波动，他不想被发现，先是别过脸给乐知时夹了很多菜，过了一段时间，又故意伸出手指去碰他下巴、捏他的脸，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转移情绪。
他咽掉了椰汁糕，“我之前还是有点害怕的，因为想到之前不小心看到的那个视频，感觉应该会很痛，有点可怕。”
“想像？”宋煜揪住字眼，“什么时候想像的。”
宋煜愣了愣，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乐知时的腕錶，『露』出疑『惑』的表情。
“第一次应该都很害怕吧。”宋煜说。
“乐乐。”
看到宋煜因为他的笑话而微微笑起来，乐知时也放鬆很多，又道：“我们和别人也不太一样啊。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学会用中文叫人、第一次去上学、第一次亲别人、第一次游泳、第一次心动、第一次恋爱……太多了，几乎所有的第一次都给了你，因为你永远在我身边。所以不应该是你感谢我信任你，应该让我说。”
乐知时几乎从没有听到过宋煜说过感谢谁的话，他好像很难表达谢意。但现在，他却这么郑重地对他说谢谢。
准备离开的时候，宋煜在口袋里『摸』着什么，乐知时还以为他要把自己绑起来，很主动地把两隻手腕并着伸出去给他。
他垂眼的样子总显得很温柔，那些会给人以压迫感的情绪都被折迭了起来。
包厢里的窗户不大，能看到外面青灰『色』的天空和『潮』湿的水雾，雨又下起来，雨势很大，坐在里面能清晰地听见雨声。
他很多时候很安静，不太愿意说话，但有时候会因为一些小事不断地在乐知时面前说些重复的话题，带着气，但又不直说，让乐知时觉得他其实很可爱。
宋煜听罢，放下了自己手里的茶杯，手覆上乐知时白皙的手背，指腹滑过那上面清晰的血管痕迹，“好看。”
乐知时侧过脸看他，很直白地把原因都说给宋煜，“想让你看我才不剪的。”
他脸上的笑容诚恳又漂亮，“谢谢你陪我长大。”
如果可以的话，乐知时希望这样的宋煜永远不要被任何人发现，他们最好只能看到宋煜生人勿进的表象，找不到宋煜隐藏起来的开关。
乐知时待人慷慨，乐于分享，除了宋煜。
“啊……”乐知时有些尴尬，“搞错了。”
“谢谢你信任我。”
“你不也是第一次？”乐知时歪了歪头，对他笑，“我还一起床就给你打钱呢。”
“嗯？”乐知时喝了一口红豆沙，抬头看他。
“对啊为什么我没有腹肌。”乐知时掀开羊『毛』衫看了一下，有很浅的两条长长的肌肉形状，延伸往下，不是宋煜那种块状的，“这算吗？”
宋煜玩够了脸，又伸手过去『摸』了『摸』他的肚子，自言自语一样说了句好软。
“唔！”乐知时瞪大眼睛，表示不满。宋煜喜欢他这种反应，手肘撑在桌边看他，沉静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忽然开口。
宋煜轻笑一声，低头看到他手腕上残留的一点点红『
宋煜想说那你还主动，但其实他也明白乐知时的心，所以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戳了一下他鼓起的脸颊。
“全都被我吃了。”乐知时干掉最后一块肠粉，瘫倒在椅子上，“好撑。你都不吃，光顾着逗我。”
他觉得宋煜完全像他说的那样，很珍惜自己了。
乐知时觉得宋煜真的很奇怪。有时候强硬到没有任何人可以阻碍和左右他的决定，下达指令的时候像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但是有时候又超级容易妥协，彷佛有一个可以随时切换状态的开关。
“不要这样说。”乐知时『摸』了『摸』宋煜的手臂，他不觉得信任宋煜是值得被感谢的事。
但当他回忆宋煜和他人相处的画面，这个开关似乎又隐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