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一点好。”
    “不光针对你,还针对我,怕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憎恶全世界。”
    对此,小雾懒得搭理。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随她去吧。”
    譬如朝露。
    不论是那些道貌岸然的权贵,还是现在依旧针对她的周冉冉。
    静默空气落针可闻。
    她若有其事地伸了个懒腰,不在意多少双眼睛落在她身上,不轻不重呼出一口浊热的气。
    眩晕感袭上来,扶着额角。
    熹光漫布,顺着几净的窗棂泼入肌肤,冷白嫩皮被覆上一层绵软暖光,毛细血管依稀可闻,浓睫浸润其中,稠密的勾翘翩跹,单薄身形或晃或定。
    烧非但不退,还隐有攀升。
    小雾掀抬眼皮,恹恹地眯着眼睛,看向说话人,唇畔微弯。
    “就这么喜欢,‘告老师’吗?”
    尖锐,一针见血。
    周冉冉面色微僵,挪开视线,没真的跟小雾视线相对,而是转向曾管家,深吸一口气。
    “曾叔。”
    她声音娇糯,像掺入胶液般黏浊,“您应该清楚,裴先生一贯喜欢顺从听话的天真派。”
    “她心思颇多,谁能知道是真的喜欢先生还是包藏祸心。”
    这话一出,周围人各自倒抽一口冷气。
    她们来到裴家数年,对家中规矩最清楚不过,知道裴家能容得下私奴争宠,却容不下私奴对主人存在什么祸害心思。
    曾管家便有即时处置权。
    他面色沉着,打量小雾,明显思路已经被周冉冉带偏。
    满屋子怜悯的目光投向小雾,却谁也不敢为她开口。
    漩涡中心的小雾懒洋洋垂敛视线,
    “还真告老师啊。”
    周冉冉:“……”
    额角青筋绷紧,下意识就想反驳。
    “我不是……”
    小雾轻呵一声。
    “说我别有用心,自己不也是心术不正吗?”
    她记性颇好,周冉冉说过一次的事情,能记得门清。
    “裴先生给了你钥匙,却打不开门,你第一时间就该发现房间错了。”
    愈发攀升的温度让她脚下软绵绵,简单呼出一口滚烫热气,“整整一晚,你都没来找回属于你的房间,直到现在。”
    她问:“为什么。”
    周冉冉盯着她,唇角蠕动,又抿唇。
    小雾视线垂敛,闭了闭,“我猜,你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
    “知情不报,刻意谋划。”
    她声线迟缓,一字一顿,故意把话往重里说,态度却又随意,“不是心术不正,还能是什么?”
    倒也不是真的在意周冉冉在琢磨什么,只是想办法把水搅浑浊,让曾管家没有办法立刻下判断。
    果不其然,他原本谨慎的表情中也露出一丝迟疑,似乎在评估小雾话里的可能性,沉吟不语。
    站在他旁边的周冉冉眉头狠拢。
    讨伐者被三言两语扭转成被讨伐者。
    面对周围眈眈目光,她额角隐隐挂了一层细密的汗,很快陷入自证逻辑,“我能有什么心思,我昨天在跟着家中前辈学规矩,背书背了整整一晚上,根本就没有时间……”
    鬼使神差间,想起昨天晚上负责教育的老师递给她的图集册子和若有若无的话。
    ——如果想在裴先生身边长久的呆下去,就好好学学“她”的言行举止
    ——你长得是有几分像“她”,算是裴先生身边最像“她”的女人,不过不要恃宠而骄,你不知道会不会还会有人比你更像“她”
    她骤然噤声。
    这瞬间,她看向小雾,目光闪烁。
    昨天小雾到的晚,管教老师没有看到,否则会讶异的发现——
    ——小雾跟图集册上的“她”一模一样!
    这样吞吞吐吐、躲躲藏藏的态度很快被小雾抓个正着。
    她不管周冉冉此刻转过多少层心思,清敛一笑,“没有时间……通报一下房间错误吗?”
    “这不是心虚,还有什么是?”
    她沉着,冷静,“背个规矩还用得着背一晚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把《宪法》《刑法》《民法》外加《本草纲目》全部熟读背诵加默写。”
    周冉冉:“…………”
    忽而恼火。
    “不是每个人都能过目不忘。”
    “哦。”
    小雾懒洋洋接茬,顺带嘲讽,“正常人不会背一晚上。”
一发似是而非的平a带走了周冉冉所有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