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你故意想让她疯得更厉害?”
“当然不是。”金发的男人摇了摇头,“我知道她很重视……但是,如果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想必她也不会陷入疯狂了。”
你这是要以毒攻毒吗…………
格兰特里诺:“如果你是为了川添才这样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和她聊一聊。”
“还有!!”似乎是由于说完了正经事,老人突然变了脸色,一副忍耐多时气急败坏的表情。
脑袋突然被跳起的老人用力捶了一拳,八木俊典一脸茫然的捂住头:“为什么突然打我?!!”
“居然还好意思问为什么?!”砰。
“电话不接!”砰。
“讯息不回!”砰
“躲在家里闭门谢客!”砰。
“你还是小鬼吗?!?”砰砰砰。
“等、等等等等,格兰特里诺别再打了好疼!!”八木俊典竭力躲避,然而麻杆状态的他战斗力小于等于3,所以这点儿反抗在老人面前约等于无,老人也就心安理得的继续敲了几下泄愤。
“我也没有闭门谢客……”
“除了我还有人会找上门吗???”
“……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你赶紧把你的事情解决我就心满意足了!”
*
你被什么声音吵醒了。
刚刚苏醒的刹那,思绪还混沌迷蒙着,你茫然的盯着天花板看了半晌,有那么一分钟觉得自己失忆了。
把你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唤醒的是腹部的疼痛。
接受完紧急治疗后,得益于你极强的身体素质……怎么说呢,至少是不会死了。
八木俊典本来相当反对你擅自决定出院的事,但被你轻飘飘的反驳了一句『你当时不也强撑着这样的身体进行英雄活动吗』之后,就语塞又愧疚的不说话了。
你不知道他究竟脑补了什么,但他当日看着你的眼神简直让你错觉那些AFO胡言乱语的编排是真的了——但真想想,那男人说不定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说出来的呢……?
思绪流转到这里,你才怔怔的意识到先前发生的一切。
(啊……)
(我把那位大人……)
杀掉了啊。
绝无复活可能、彻彻底底的化为了那片废墟中众多牺牲者之一、与曾经他看不起嘲笑的无能者们共葬。
……他或许做过很多十恶不赦的错事、或许杀了许多不该杀的人、也或许玩弄折磨了数不胜数的无辜群众……但这与你又有什么干系呢。
他对你很好——他对你简直太好,比起从小养大的死柄木也不差什么了。
似乎有幻觉般的迟钝疼痛自腹部的洞穿处缓慢延伸、沿血液一路顺畅流淌到心脏,化作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你忍不住缓缓握紧了拳、瑟缩起来。
非要说的话,比起欧尔麦特,他更像是父亲的角色吧。
你对他当然尊敬爱戴,但这种感情比起对欧尔麦特的……就稀薄到几近于无的地步了。
……然而这并不代表你对他真的并无感情。
初时的嗜血杀戮欲望在理智重归后化作迟钝而间歇的、什么必不可少的东西被抽离的、茫然若失的钝痛,你甚至不知道那来自身体何处,只能被动的承受这样一寸一寸残酷剥离的震颤痛楚。
八木俊典推门进来时,只看见你把脸深深埋进双膝,金发沿赤裸双肩浅浅滑下,滑到腰腹部正渗着血的纯白绷带上。
因时间渐晚而正值黄昏的软红光芒静谧洒下,为灿金渡上令人不安的暗色。
你似乎要被逐渐昏暗的昏黄天空吞没了。
“怎么了,霓……?是我吵醒你了吗?”他快步上前,手掌安抚的放上你侧肩,俯身弯腰在你耳畔担忧的问。
他半环着你、手臂绕过你的肩,姿态拥抱般亲昵,英雄身上独特的、阳光般的气息温和萦绕在身侧,轻柔的入侵环绕了你,让你的思绪再度被他填充了。
钝痛顷刻间就消失了。
“…你来了啊。”你将头从双膝间抬起,蓝眸于昏暗背景下愈显澄澈通明,对他缓缓扬起一个天真烂漫的笑,“……我好想你。”
你抬起手,手臂穿过他腋下、紧紧抱住了他。
似乎从未分离过。
那双莹蓝的双眸定定的望着你,动容的微微一颤,流露出既无可奈何、又心甘情愿的复杂交融情绪——落到动作上,便化为了轻柔安抚的吻。
他低下头,干燥柔软的唇如同春日漂浮不定的柳絮,轻飘飘的落到了艳色薄唇之上,恰到好处中和了浓重血色与苍白面容强烈对比带来的诡艳气息。
“我在。”直到双唇濡湿着分离,他才回抱住你,按着你的头低声回应。
你沉默的抱着他。
(……会吗。)
(会一直……在吗?)
你没有问出那个问题。
即使只是片刻也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