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纳闷,摇下车窗喊了句:
    “星河?”
    星河坐在桥栏杆上还是没反应,丁宣朗只得下车去看,才发觉桥栏杆边上放着几个空啤酒罐,酒气熏天的某人正依着桥栏杆睡得人事不知。丁宣朗望一眼桥底下黑黝黝的河水,心道这家伙没翻进水里算他命大,用力推了两把将人迷迷糊糊弄醒了,星河喝醉酒也不认人,丁宣朗问他什么都不知道,丁宣朗也不客气,伸手就掏这人衣兜想看看他住哪间旅馆,谁知掏了几下手机钱包啥也没有,丁宣朗皱眉,问星河:
    “你钱包呢?”,
    星河哼哼唧唧说:
    “不知道。”
    丁宣朗心知星河手机钱包估计找不回了,若将此人留在桥头吹冷风估计明天河里能捞出一具浮尸,于是郁闷地呼出一口胸中郁结之气将星河拽起来,而后拉开车副驾,一股脑将人塞进车里。
    等到了地儿,丁宣朗将睡得迷迷糊糊的灯盏叫醒,而后一手扶着醉鬼星河一手牵着灯盏回家。
    灯盏一觉睡醒发觉车上多了一个人,她睁着眼偷偷看那个把半个身体都蹭在舅舅身上的大哥哥,然后悄悄问丁宣朗:
    “舅舅,他是你的朋友吗?”
    丁宣朗皱眉,他也找不出好的解释,只得说:
    “嗯。”
    灯盏于是不吭声,她一到家自己乖乖去刷牙洗脸,丁宣朗将星河拖回屋,而后寻了一床褥子铺在地上,而后将星死猪的鞋子脱了丢在褥子里。
    夜里屋里静悄悄,星河夜半迷迷糊糊起床上厕所,屋里黑咕隆咚,他辨不清方向,摸摸索索让清代老式床前的木踏脚一绊,他重心不稳往前摔倒,下巴恰好磕在床板上发出“咚”一声巨响,睡在床上的丁宣朗让他震醒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以为是灯盏,于是问道:
    “干嘛?”
    星河让近在咫尺的低沉声音吓一跳,这下酒也醒了大半,惊道:
    “朗哥!”
    丁宣朗此刻也想起床边上今晚还借宿某成年男子,他沉默一秒,说:
    “什么事。”
    星河只觉得喉头发干,哑着嗓子问道:
    “我在哪里?”
    他这一声声音有些响了,睡在床脚小床上灯盏小朋友在睡梦里发出一声梦呓而后翻了个身。
    丁宣朗低声说:
    “你闭嘴,睡觉!”
    星河依言回声躺下,过了一会儿低声说:
    “朗哥,我想上厕所。”
    丁家老宅的厕所是后装的,位置特殊,一般人找不着,丁宣朗低声咒骂一声,任劳任怨起身说:
    “你过来。”
    星河爬起来在地上摸到了自己的鞋子,而后跟在丁宣朗身后,等走到厕所,丁宣朗拉了老式灯绳,墙上一只散发暖光的钨丝圆灯泡闪了下亮了,星河不习惯突然而来的光亮眯起眼睛,丁宣朗指指厕所里的抽水马桶,说:
    “上吧。”
    星河宿醉未醒,走进厕所拉了裤链才想起丁宣朗就在厕所外面,忍不住回头看一眼,看见丁宣朗还靠门边站着,丁宣朗见他看自己,挑眉说:
    “怕你忘记拉灯。”
    也不知怎么回事,丁家院子里十一月的天还有只蛐蛐在叫,不过那虫叫得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星河想起丁宣朗在身后心里就胀鼓鼓的,他好多日没有发泄过,心里胀鼓鼓,尿的时候就断断续续,丁宣朗见他磨磨蹭蹭也没管,等星河出来了自己进去厕所哗啦啦一泡尿。
    夜深人静,星河听见那响亮的水声才想起他刚刚心慌意乱之下忘了冲马桶,也就是说此刻他的尿和丁宣朗的尿液混在一起了。
    丁宣朗尿完提好睡裤,而后一按按钮将星河的遐思冲进下水道之后拉了灯,说:
    “你钱包手机身份证放在旅馆了没?”
    星河疑惑说:,
    “我随身带着”
    他说着一摸兜,发觉衣兜裤兜空空如也,心中一惊,便听见丁宣朗平静无波的声音说:
    “这里现在治安不好,你明天早上记得去趟公安局。”
    次日恰好古董公司有点事,丁宣朗晚上八点多回家,发觉星河还在他家里,星河说:
    “朗哥,身份证要去户籍所在地办,我办了张临证,派出所说明天去取。”
    丁宣朗挑眉,星河可怜巴巴地接着说:
    “我银行卡丢了,已经挂失了,但是没身份证不能补办我手机卡也补办不了,支付宝微信都没法打开,朗哥,你借我点钱行不行”
    星河说:
    “我要买车票回户籍所在地补办身份证,身份证要将近一月才能拿到手,我需要一个月的旅店费朗哥,钱我肯定还你我”
    丁宣朗皱皱眉:
    “你回去还住外面?你在城没房子吗?”
    星河垂头说:
    “没”
    丁宣朗说:
    “你爸呢?”
    星河:
    “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