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與世無爭,一裝就是兩年,連我都被你蒙過去了。早知道應該痛下狠手,早日斬草除根,不至於淪落至此。很好,你勝了,不過,你以為這樣就高枕無憂了嗎?」青煙的話說得許亦涵秀眉蹙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徒然升起,心底的寒意不斷擴散。
「你不就是有點狐媚子的功夫迷惑侯爺嗎?不就是靠著這張臉嗎?不知廉恥地扒著侯爺的床……我倒要看看,毀了你這張臉,侯爺還看不看得上你!」一語落地,一抹寒光從她袖中閃出,青煙蓄謀已久,此刻撲上前,舉起一把錚亮的匕首,直劃向許亦涵臉頰。
喬宇默自出府就眼皮直跳,不知為何,心中總覺不安。到了宮中,心神遊移不定,似有無數爪子在渾身亂撓,坐立難安。
這感覺到了快要上朝時,更加強烈,一股沒由來的煩躁直衝腦門,在戰場上磨練出的直覺告訴他,有事!
終於在太監宣布群臣進殿時,喬宇默再也忍不住,拔腿就往宮門去,連話都顧不上交代一句,徑直牽了馬向宮外去。
侯府距離皇宮本不算遠,可在喬宇默如今看來,卻似有千里萬里,無論如何揚鞭催促,駿馬四蹄賓士,都還是太慢!
街上已有不少小販正在擺攤,來來去去挑著貨物的商人突然竄出來,驚得喬宇默猛拉韁繩。他氣得也顧不上呵斥,棄馬踏出,躍上屋檐,一路飛奔。
到得侯府,護衛警覺,不等他露面,幾支箭迎面射來,被喬宇默兩腳踢開,一手抓住一支,頃刻折斷。
「滾開!」喬宇默壓著怒意,厲喝一聲,護衛聽出是他的聲音,慌忙退下。
喬宇默還穿著朝服,一腳點在樹梢,掠過屋舍,闖進梅苑。
疾風般穿過迴廊,剛一進門,便見寒光閃過,一道熱血噴在他臉上,染紅了他的雙眼。喬宇默目呲欲裂,大步上前,一掌劈在青煙手腕,她哪裡受得住這一擊,匕首哐當落地,手腕被打的地方骨頭斷裂,整個人跌坐在地上,痛得眼淚直掉。
喬宇默回身去看許亦涵,只見她右手捂在臉上,手背上一道極長的血痕,血流了滿手,不斷淌下。
雙眉緊緊擰在一起,眼中滿是痛苦,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水,雙唇還在不停地顫抖。
許亦涵從未受過這樣的外傷,那一刀深深劃入手背,幾乎刺骨,痛得險些失去知覺。
喬宇默雙眼發紅,立即撕下朝服的下擺,小心地捧著許亦涵的手,為她包紮止血,一面大叫道:「來人,傳太醫!」
方才他回府鬧出的動靜太大,又是往梅苑這邊來,引得下人們紛紛出來查看,碧華也匆匆趕來,剛到門口,見這一幕,嚇了一跳,竟呆在原地。
喬宇默氣得聲音都在顫:「發什麼呆?滾去傳太醫!」
「是……是!是!」碧華如夢方醒,眼中帶了淚,跑著去了。
喬宇默為許亦涵包紮好右手,又急著看她,唯恐哪裡還受了傷。
所幸他來得及時,青煙才刺下一刀,就被打斷,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手上沾著滾燙的獻血,喬宇默從未像此刻這樣暴躁,心如刀割,痛得無法呼吸。
他征戰沙場,不知殺了多少人,手上染過多少血,卻從未似今日這般,恐懼。
原來心有牽掛,是這種感覺。
害怕失去一個人,是這種感覺。
若是來晚一點……喬宇默甚至不敢繼續想下去。
憤怒、愧疚、痛心、悔恨,種種情緒交織,絞得他一顆心在滴血。
許亦涵靜靜地看著他,這張素來冷漠驕傲的臉,此時布滿陰霾,扭曲得像是發了瘋。
喬宇默回身低頭看著青煙,一字一頓地說:「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侯爺……侯爺,你好狠的心,這個女人有什麼好,她哪裡比我好?她到底哪裡比我好?!是這張臉嗎?這張臉好看?若是毀了這張臉,讓她變成醜八怪,你還喜歡?」青煙也從方才的突變中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已經失去了最後的機會,霎時間萬念俱灰。又聽喬宇默這句話,心中燃起熊熊烈火,太多的不甘在她心中翻滾。
許亦涵沒說話,靜靜地看著他們,表情冷淡。
感情里哪有好壞,屬於自己的那個人,總是比其他任何人都好。至於喬宇默現在對自己的感情是否流於外表,許亦涵有自己的判斷,卻也明白世上人人都喜歡美好的事物。
喬宇默似乎不想搭理青煙,半句話也不打算跟她說,一把打橫抱起許亦涵,就要將她放去床上。
青煙哭得歇斯底里,崩潰地抱住他的腿,大叫著:「侯爺,這賤女人給你下了什麼葯,突然把你迷成這樣?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喬宇默星眸一寒,冷冷地盯著她,道:「你再罵一句試試?」
青煙本已經在癲狂邊緣,卻被他的眼神嚇得一愣,半晌未開口。
喬宇默再也不看她,將許亦涵輕輕放在床上,仔仔細細地看了她好一會,良久,才輕聲開口道:「是我沒保護好你。」
他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柔和,聽得許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