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是左王。
宋亦书在看到叶澜岐皱眉的时候就知道明惜绝对没有跟叶澜岐沟通过,他本以为叶澜岐会直接叫停,然后给华彦平反,顺便责问明惜怎么敢这么大胆直接越过主人把证据交给会馆。
但是叶澜岐没有说话,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明惜,然后继续看着手上的书,并不理会屋里一众人的表情。
花房的两个司定心里也有数,毕竟左王的内侍长很奇特这在圈子里也是有名的,既然叶澜岐都没说什么,他们也犯不着刨根问底,清官难断家务事。
他们把那份文件拿到一旁审阅,明惜站在原地回头去看叶澜岐,似乎也在思考为什么叶澜岐没有阻止他。
花房的人看完文件就明白了,私通里外的嫌疑确实是有,毕竟他接受了华家长老的命令来劝说左王,不论出发点,这事他做了,就是他在用自己的身份给外家谋取利益。但是这个华彦也确实冤枉,被长老各种亲情绑架不说,他母亲更是被长老劝说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非要他送他弟弟进亲王府,不然就是不孝顺,搁谁也受不住啊。
但是事是他做的,证据也有,亲王殿下没说什么,内侍长又建议从重处罚,司定只能给了一个量刑:5号鞭30,三号鞭10,共40鞭。
这个刑罚相当重。因为鞭子的型号有10个,数字越小越重,最重的1号鞭完全是钢鞭,可以把人活活打死那种,而3号往里的鞭子都是带有钢丝的,几鞭下去就要躺一个月。
这些都是“硬刑”,就是只有痛,不含有羞辱或者是磨人的成分的刑罚,纯粹就是靠疼痛来训诫家奴。
宋亦书听见这个刑罚吓的脸都白了,他在会馆挨过的最重的鞭子也就是6号鞭,20鞭都打的他昏死过去,华彦受这样的刑根本不可能挺过去。
“劳烦二位带他去会馆吧。”
明惜说。这下司定是真的惊讶了,一般贵族都不会让家奴去会馆受罚,因为会显得他们不仁慈不体恤家奴,都在自己家里有处罚室,只让花房的人带工具过来处置。
“抱歉,二位,这也是为你们着想,这次刑罚很重,光凭你们二位处刑太辛苦了。”
明惜还是挑不出任何错漏的说,司定见叶澜岐也不说话,想来是默许的,只能带点同情把华彦带走了。
华彦从头到尾什么也没说。
外人刚一走,宋亦书就说:“内侍长是什么意思?怎么能……”
叶澜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莫熙然在旁边拉了宋亦书一下,宋亦书却还是一脸气愤的说:“明明不必这么小题大做,华彦也只是传话而已,不是华家不识时务吗?我知道华彦对内侍长向来不恭敬,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
叶澜岐一直神色冰冷的看着他,宋亦书也说不下去了,他毕竟是缺陷者,很快眼眶就红了,觉得满腹委屈,也替华彦不值。
“说完了吗?”叶澜岐问。
宋亦书被这冰冷的语气吓得一哆嗦。
“顶撞内侍长罚什么?”
宋亦书其实是几个人里最恭顺的,从来不敢顶撞,要不是华彦以前救过他的命,他也不会这么失态,他咬着嘴唇说:“掌嘴。”
“罚吧。”
叶澜岐又重新拿起书。
宋亦书跪在旁边规规矩矩掌了自己20下,然后还是没忍住眼泪。
“求主人饶了华彦吧……”宋亦书一边哭一边说。
“他私通里外不是事实吗?”叶澜岐问。
“……是,可是那是华家……”
“他自己都没有找理由,你倒替他想好了。”叶澜岐说,接着有些烦躁的放下书。
“你要是真心疼他,就和他一起去会馆,花房不远,正好问问他们三番五次揣度污蔑内侍长罚什么。”
宋亦书吓得一哆嗦,这种但凡跟“顶撞”沾边的罪名根本就受不起,他只能委屈的跪在一旁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记住你们的身份,罚什么没有你们插嘴的份,都出去。”
两人只能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叶澜岐和明惜。
明惜走过来,跪在叶澜岐的脚边,微微低下头,显得非常乖驯。
“装什么?刚才明内侍长不是很得意吗?”
叶澜岐敲着桌子。
“我错了,主人。”
“错哪了?”
“不应该瞒着主人直接定罚,不应该不告诉主人直接告诉花房。”
“你还知道?”叶澜岐挑眉。
“你主人,下奴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说。”叶澜岐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他自始至终都很平静,从来不会因为家奴的任何表现喜怒不定,因为他是主人,他不会劳心费神。
“您知道我为什么要建议花房重罚华彦吗?”
叶澜岐沉默了一会,然后用手抬起明惜的下巴,那双灰色的眸子里什么情绪也看不出来。
“我不知道,明惜。”他摇了摇头,又重复了一遍。“……我不知道。”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