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雨声雷声都仿佛在一瞬间歇止。
&&&&仇烨惊疑不定的打量着对面的小狐狸, 半晌,仍不敢相信的道:“你当真有此本事?”
&&&&长灵道:“有没有, 一试便知。但我还需要向大柱国讨一样东西。”
&&&&仇烨轻一皱眉。
&&&&长灵歪了歪脑袋,道:“我需要一个身份去说服符禺人。”
&&&&**
&&&&“砰——”
&&&&麒麟兽四蹄轰然落地,溅起大片泥水。
&&&&“君上!”
&&&&“奴才叩见君上!”
&&&&大柱国府的门房几乎被浇成落汤鸡,一路惊惶着从泥水里滚爬出来,恭迎新君驾临。
&&&&昭炎面冷似铁, 直接一鞭将人抽开, 御兽朝大柱国府那两扇朱红大门冲了进去。
&&&&满院下人皆吓得伏跪于地。
&&&&仇烨披着厚厚的裘衣立在廊下,隔着雨幕与侄儿对望,良久,叹息道:“你来晚了, 他已经离开了。”
&&&&“叔父答应过我的。”
&&&&昭炎哑声道, 胸口剧烈起伏, 眼底翻滚着浓重的暴戾与血色,与平静得诡异的语调形成鲜明对比。
&&&&“此一时彼一时。”仇烨目光也骤然凌厉。
&&&&“当初我答应你不动他, 是因为你同意暂缓立后之事,并保证不会对那小狐动心。现在呢,你还敢保证么?我既还在这世上,就绝不能让你再步你父亲的后尘。”
&&&&“叔父错了!”
&&&&又一阵闷雷滚过, 雨水和着雷鸣声一道降落。
&&&&昭炎陡然拔高声调:“我不是君父,那小东西亦不是我那铁石心肠的母亲,本君既敢把他带到天寰,就不会容许那样的事发生!”
&&&&“当日你君父亦如此说, 可结果如何!”仇烨摇头,痛心道:“仙州这么多部族,属狐类最狡诈的,你信谁也不能信一头狐狸。你不要被那小狐狸的外表欺诈,他绝非什么良善之辈,迟早有一日,你要为你这愚昧的想法付出代价!”
&&&&“你初登帝位时,如果肯听我劝告将北宫那头狐狸囚进锁妖台里,何至于发生今日的祸患。你非要追逐那早已不可能的母子亲情,到头来不过被伤的更深罢了。昭儿,在这个部族混战的仙州里,情情爱爱皆是虚妄,力量才是最可靠的东西。为君者,只有无情无欲才能真正天下无敌,连那头小狐狸都明白的道理,你到底要叔父说多少遍。”
&&&&昭炎眉目冷峻如雕刻,任雨水冲刷而下,面无表情道:“那是本君的事,就不劳叔父挂念了。”
&&&&“本君已诏谕内廷,日后内廷只需听本君一人命令,不必再接受锁妖台任何传令。本君亦希望,叔父勿再插手本君私事。”
&&&&仇烨拢着裘衣坐了下去,接过管家递来的手炉笼在掌心,道:“这种话,等你打赢这一仗再说吧。”
&&&&“那小狐狸已自请去奴隶场为符禺人医治瘟疫,他能不能出来,就看你与褚云枫这一战鹿死谁手了。”
&&&&“符禺人最擅见风使舵,就算那小狐真有本事稳定住疫情,他们也不会选择效忠一个弱者。”
&&&&昭炎冷峻面孔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一双幽深瞳孔却遽然一缩。他扬起浴火用力一抽,麒麟兽立刻调转方向,直接化作一道幽蓝闪电跃入了黑沉沉的雨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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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倾盆,前两日还充斥着无止无休打骂声的奴隶场仿佛一座巨大的荒坟般死寂,押运石料的车辆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无人收拾,旁边散落着许多工具和大石块,不远处原本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冒着红彤彤灵火光芒的巨大熔炉也都变成了一个个长着黑洞洞大口的冰冷雕塑。四处弥漫着恶臭,雨珠落在地面上,溅起一个个五彩斑斓充斥着污浊和油腻的气泡——因为暴雨,那条引发这场瘟疫的臭水沟里的水,已经倒灌进了奴隶场内。
&&&&一辆不打眼的青布马车冒着雨粼粼驶了进来,被车轮碾过的气泡破碎之后,又迅速重组为数个小气泡。
&&&&马车在奴隶场的大铁门外停下,若依照以往定早已有官兵上前呵斥,然而今日这里死寂无声,别说人影,连鬼影都瞧不见。
&&&&“少主,再往前就要进奴隶场了,属下先去探探情况。”
&&&&驾车人掀开斗笠,露出一张年轻英俊的脸,正是棠月。他动作敏捷的跳下马车,刚要化作狐影沿着铁门缝隙窜进去,车厢里忽传来一声清灵的“且慢”。
&&&&顷刻,车厢门打开,长灵裹着斗篷从里面钻了出来。跟在后面的石头连忙撑开伞,免得小少主淋了雨。
&&&&长灵环顾一周,奇怪道:“瘟疫如此厉害,这里怎会这般安静。”
&&&&棠月猜测:“这么大的雨,兴许大家生了病,都躲进帐篷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