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睡了不安稳的一觉。
    我睁眼的时候看见了师娘。师娘还是那么漂亮,我的眼泪却也汪汪地流了出来:
    阿瑟,你怎么这么傻?
    我已经好些日子没见我的师娘了,于是我的眼泪也流了出来,呜呜地哭:
    师娘,我疼。
    师娘捂着我的伤口,我却道:
    是心里疼。
    过了一会儿,我看见师父走了过来:
    阿瑟,你怎么不和人类保持距离?
    我怔怔看着他。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你以为谁都像我和你师娘一样对你吗?你有没有想想清楚,看看明白,人都是自私的!
    你少说两句。师娘道。
    你碰到的是一个国师,是汉地最聪颖的捉妖人!以后知道了吗?对人要有防备之心!
    知道了我讷讷道:
    那他呢?
    死了。师父没好气道。
    死了?
    我想站起来,却扯到了自己的胸口,嚄,好疼。
    死的明明该是我,怎么会是他?
    你师父骗你的。师娘瞪了师父一眼:
    他还活着。不过,她看了眼师父:
    你师父没能忍住自己的脾气,折了他一只手。
    杀人该偿命。师父平静道:
    现在看来,他们苏家的确没有一个正人君子。
    可是我没死!我居然没死!
    我刚要说些什么,可是师娘道:
    阿瑟,你不知道你怀孕了吗?拖着这么一副身子,还被刺了一刀,若不是徐立川及早发现从苏世锦手里把你带走,你倒真有可能没了性命。
    我怀孕了?
    我呆呆地消化这个消息。我才刚及笄,却拥有了一个孩子。
    也怪这孩子命大。师娘道:
    不过你身上的妖毒可算解开了。
    妖毒?这是什么意思?
    师娘似乎能看懂我想说什么,她摇摇头,似乎有点可怜我:
    阿瑟,你不是妖。你小的时候中了苏门蛊毒,而这种毒只有苏家的人才能解开。
    什么意思?我一头雾水,晕乎乎的。
    师娘点点头。
    你是人类。但是你一岁时中了妖毒,早早就逃到山上来。我和你师父看见你的时候,别提你多可怜了。她在回忆:
    你那会儿浑身奓毛,见人就躲。小小的身体,皮包骨头,你师父看着心疼极了。
    阿瑟,好好休息。师父咳了一声,打断了师娘的话:
    不过我想你还是得离开这个地方。人和妖原本就是两种形态的事物,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就算你身上没有妖毒,但是一定还会有妖类的残留反应。比如我听说你及笄之后没有喝药引,一被刺激又开始伤害人了何况,难道你现在还爱他吗?
    我还爱苏世锦吗?
    从苏世锦杀我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不爱他了。
    我摇摇头。
    我想,那把刀是有作用的。我还没有死,可是却对苏世锦其人,彻底死了心。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苏世锦说过京城频发掏心案,师父可知凶手是谁?
    一说起这个,张寒致整个脸煞得吓人。白芷忙道:
    阿瑟放心,那凶手便交给我们处理。
    我点点头,想来我也不需要再问苏世锦有没有抓到凶手。他们人类,最擅长伤及无辜。
    *
    师父给了我一张船票,我便向南行去。
    起初的日子里,师娘是陪着我的。后来腹中的孩子生了下来,师娘便回了洛阳陪师父,而我则在锦官城定居。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锦官城字带有一个锦。
    我生孩子那天,恰好是个暗暗的黎明。那天下着小雨,天气chaoshi。
    我想起杜先生晓看红shi处,花重锦官城的诗句,便想着,不论是个男孩或女孩,便叫她官儿罢。
    官儿是个女孩。随着年纪愈大,她也会问我各种各样的问题。
    比如她那个未见面的父亲是什么模样的,比如她的父亲是做什么的,比如为什么别人都盯着她看因为她长得好看。
    我的孩子,自然是天下最美的孩子。她的五官和我极像,可是神韵却像极了她的父亲。
    官儿三岁这年,我听说京城叛变,与苏家脱不了干系。
    他们说,大局已定,国师即将带着新皇帝即位。
    明眼人都知道,那不过是个傀儡皇帝罢了。
    消息传得很远,一时间洛阳纸贵,人们都纷纷拍苏世锦的马屁。
    别人说,这苏公子,都快到而立之年了,依然迟迟未娶。
    有人说他曾经娶了个妖怪。
    但有人也说,苏公子的手段狠辣,他的祖上其实是被旧皇帝灭了门,他卧薪尝胆二十年才报了仇。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