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送她的及笄礼,如今簪子找到了,人却没有找到。
莲妈妈看着那支红玉簪,眼泪不禁然地又流了出来。
远处传来车马声,王景华和陆宏光在处理完府里的事情后终于赶了过来,王景华一见陆珩的模样,眼泪就稀里哗啦地流了下来。
她赶忙上前,双手放在陆珩的肩上,哽咽道:“儿子啊,你快跟娘回去吧。”
陆珩的表情怔怔的,他木然地伸手从那暗卫的手里拿过红玉簪,紧紧地握在掌心,他低头,凝着手里的簪子,低声道:“曾经她说,若真遇到危险,她挡在我前面就是了,她说这些年得了我许多照顾,危难当前,她虽为弱女子,也定会护我周全。”
眼泪从猩红的眼眶里滚落下来,陆珩痛彻心扉。
“我当时不以为意,还跟她说,要好好记住她说的话,因为我从未想过,若真有危险,她真的会挡在我的面前。她那么娇弱,手上稍微蹭破点皮就能嚷嚷直哭,如何敢冲上来挡住那要人性命的冷箭?”陆珩沉沉地一闭眼。
“是我错了。”他哑声说。
他抬脚往湖边走,大雨后的路面还很shi滑,他站了太久太久,刚一挪动脚步,双腿就不听使唤地一软,他栽倒在坚硬的地面上。
他头昏脑涨,耳畔有很多声音,有唤他的,有高声尖叫的,可是很快,那些声音都逐渐远去了,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他十三岁那年。
那年卧病在床的陆相时nai声nai气地对他说:“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定然是个有福之人了,那我是不是就可以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变成老爷爷了?”
“是,”他笑了,“你要记得,要一直陪着我,不能食言。”
你要记得,要一直陪着我。
要一直陪着我。
陆珩在恍惚的梦境中缓缓闭上眼睛,彻底昏死过去。
—
耳边有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成钰哥哥,赴京赶考,山高路远,你切要照顾好自己,我会照顾好双亲,等你回来,”花成钰唱道,“再见不知何时,哥哥,保重……”
这是《芳满园》第一部 分的内容,陆相时迷迷糊糊的,以为自己到了Yin曹地府,地府里还有人在唱她的《芳满园》。
陆相时眼皮动了动,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光线有些刺眼,她眼睛刚睁开,复又闭上,继而轻轻将眼睛虚开一条缝隙。
头顶是碧色的床帐,用料十分细腻,她身上盖着捻金银丝线滑丝锦被,床边铺着石青色厚绒毯,床头靠墙的地方摆着雕红漆戏婴博古架……这房间,有点奢华。
窗户微微敞开着,有阳光照进来,屋里亮堂得很。
她觉得脑袋有些犯疼,忍了忍,撑着床沿坐起来,床边摆着一双绣鞋,鞋面上用金丝勾了一朵小小的海棠,陆相时有些吃惊,就算是在定王府,也不见王景华穿金丝勾线的鞋。
看鞋的大小,她穿倒正合适,可惜这鞋太金贵了,她就算知道是为她准备的,也不敢穿。
陆相时光脚下了地。
木质的地板,光脚踩在上面有些凉,但地板十分光滑,踩上去十分舒服,陆相时朝那唱戏声传来的地方寻去,她轻轻推开门扉。
偌大的庭院里,女子穿着戏服轻甩长袖,唱道:“……执子之手,本当与子偕老,奈何前路阻碍重重,妾知郎君情深义重,但妾去意已决,此生无归,望珍重。”
这是《芳满园》第二部 分最后的内容,那女子唱的乃是花迎绣留给花成钰的信上的内容,她声音婉转,煞是好听,陆相时听得有些出神。
那女子唱罢,微一转头,朝她看来。
她身边还守着十几个下人打扮的女子,有年轻的小姑娘,也有年纪稍长的,她声音顿住后,那些下人便躬身,有的退了下去,有的还立在原处。
有领头的垂首递上热茶,态度分外恭敬。
那女子端着热茶喝了口,转而对陆相时笑道:“白令令说你今日要醒,我便在这里等你醒来,可感觉好些了?身上的伤还疼吗?”
说着,那女子走到陆相时的跟前。
她年纪大约三十五上下,眼角有两丝鱼尾纹,头上未戴金银首饰,脚上穿着金丝绣鞋,身上的戏服大小很合她的身,穿在她的身上有种别样的韵味。
她气质很独特,像是多年历经风霜沉浸下来的内敛和沉稳,却又丁点不失大气,粗粗看去,只觉得这女子看着很是与众不同,颇为和气,但当她站到陆相时的面前时,陆相时却忽然有种无形的压力。
分明是挺和善的一个长辈,却让陆相时莫名地感到紧张。
陆相时压下那股紧张,温温地回答:“已经好多了,是您救了我?”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女子伸手去扶她,“你伤势还未好,不能久站,快到里面坐了,”低头看了眼她的脚,“怎地也不穿鞋子?”
她话音刚落,那领头的便将陆相时的金丝绣鞋拿了过来,领头的半跪在地上,弯腰就要为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