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诧异地转头看了一眼,发现她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他静静地看了天瑜一会儿,大量失血和过度的疼痛让她脸色苍白,眼睑下有两片淡淡的乌青,秀长的眉毛紧蹙,紧闭的双目上,两朵卷翘纤长的睫毛密实铺开,在眼睛下方拉出一片扇形的Yin影,就像两片银杏的嫩叶。
她睡得并不安稳,梦中仿佛正在经历什么痛苦的事情,睫毛伴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的模样,让顾清晗莫名想起了在停在花蕊中煽动翅膀的蝴蝶。
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一个容颜极其美丽的女子,他这一生未曾见过比她还要好看的人。
顾清晗忽然生出一种冲动,想要拥她入怀。
他探身过去,即将碰到她的那一瞬间,却猛地想起了她枕头下面那把尖刀。
顾清晗便僵住了。
他的手悬在她肩头迟疑了一瞬,最终起身开门叫侍女烧了汤婆子送来,轻轻放进她怀里。
天瑜睡梦中抱住了一个温暖的东西,睡颜慢慢舒展开,脸上有了甜甜的笑意,沉入黑沉的梦乡。
顾清晗觉得她唇角噙着笑意安睡的样子,简直美得惊心动魄。
今日这美貌当中,似乎有些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心动不过一瞬间,顾清晗立刻想起她以往那些狂躁的模样,她那狰狞发红的面容,疯魔一样抠着自己的皮rou问哭叫着,你为什么不喜欢,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真是想到就令人作呕。
可惜了,美则美矣,灵魂却空洞,行为举止更是粗鄙可憎,充其量只是一种形体好看的野兽的美。
顾清晗觉得,她配不上这么美的容貌。
*
第二日
顾清晗一个五品官儿并没有上朝的资格,但是皇帝下朝后却在御书房召见了他。
他走进御书房,意外地发现帝后皆在。
“臣参见父皇、母后。”
顾清晗恭敬而一丝不苟地跪拜行礼,嗓音一如既往清清凌凌。
“免礼吧。”哲昭皇帝觉得,除了称呼变了,顾清晗同他未做驸马之前并无任何不同。
刘皇后是个直爽性子,她可没有皇帝那分淡定,直截了当道:“你怎么能送孟家那女儿回家呢,让本宫的天瑜面子往哪儿搁,你也太不识大体了!”
哲昭皇帝无奈的看了妻子一样,她这娇憨的脾气,几十年了没改过。
顾清晗跪着没有起身:“儿臣昨日只是顺路,并非有意相送。”
“顺路?顺路也不该送啊!”
刘皇后仍然很气:“你如今是有家室的人,凡事要顾忌些。放眼整个启朝,开国到如今数百个公主,有哪个天天同驸马出双入对的?只有天瑜一个,女子重名节,她却偏要这样,你可知她待你多么情深义重。即使本宫没亲耳听见,也知道背后自然少不了闲言碎语,你若是行事不知道避嫌,岂不是把她往风口浪尖上推。”
顾清晗叩首,面无表情道:“臣知错了。”
哲昭皇帝听完皇后一番话忍不住叹气了:“朕疼惜天瑜身世久久飘零,想要个依靠,所以默许让你与他同住,她为此也承受了许多流言蜚语,你要体谅她。”
顾清晗再次叩首,面容依然寡淡:“臣遵旨。”
哲昭皇帝知他性子一向如此,他是个聪明人,皇后已经把话说得这么透了,想来他以后定然知道避嫌,便不再多提昨日之事:“朕今日早朝,特意跟刑部的张尚书给你要了三天假,你回去好好陪陪公主吧。”
顾清晗眸色一闪,他抬头看向皇帝:“公务繁忙,臣不敢休息。”
哲昭皇帝盯着顾清晗看了一眼,想到他在刑部为官,每到年底,刑部都要负责复核全国两千多个州县的死刑案卷,公务繁忙倒也并未虚言。
刘皇后在旁大手一挥:“驸马一心为国为公也是好事,这样吧,本宫准你将卷宗带回府中去看,居家办公三天,好好哄一哄天瑜。”
哲昭皇帝微笑点头:“妙哉,此计甚好,便按着皇后说得办。”
顾清晗无奈:“臣遵旨。”
*
天瑜一觉睡到大中午,感觉就是四个字:满血复活。
秀竹姑姑道:“公主殿下你可醒了,你再不醒,来探视的宫里嬷嬷们各府的夫人小姐们就要快把门槛踏破了,花厅里也快坐不下了。”
天瑜的贴身侍女秋兰说:“花厅还能凑合,库房真是不够用了,太后、皇上、皇后,宫里各位娘娘们赏赐的补品,和外面探望的太太小姐们带来的礼物,像流水一样往府里抬,真是没地儿放了,怎么办呢?”
原来今日天明宫门一开,太后便派身边最得力的一品御待嬷嬷亲自跑了一趟公主府,训诫秀竹姑姑要好照顾公主坐月子。
皇后更急切,甚至还想亲自出宫来公主府上探视她,硬是被皇上劝住了,只得从内务府派了二十个宫娥过来,说是怕天瑜坐月子府里使唤人手不够。
世人一贯拜高踩低,本来昨日天瑜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