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若是真听闻了消息,推断她寄信的时间,就会知道她其实并没有出事的。她爹都是做城主的人了,这点脑子该还是有的。
抛开这些不提,换一个新身份,对池鱼来说最大的遗憾,便是可惜了上次在低阶弟子中打下的群众基础。
她还没来得多收割几次韭菜,出师未捷身先死,呜呼哀哉。
古语有云,死者为大。
低阶弟子们再讨厌池鱼“生前”种种毒舌言论,真知道她人没了,还死的那般凄惨。陡然才反应过来,人家不过是说话不讨喜了些,情商低,实在没到该死的程度。
一时间纷纷为自己先前诅咒她的行为感到愧疚后悔起来。
在池鱼后台接连时不时跳了好几天的小额作值彻底断了。
……
这日,池鱼以新弟子的身份重新受检测入兰溪。
骨龄二十一,修为隐藏之后的金仙,完全可以够到一个普通弟子的名额。但金婗之祸之后,兰溪已经停止了对外招生,还是只能以低阶弟子的身份进到兰溪,挂在临殷的名下。
池鱼领上了她的新弟子牌,看到她牌上的名字:“南鱼儿。”
心里说不上哪儿有点不得劲,但就是因为说不上来,所以并没有开口阻止。
尤其她现在正扮演着乖巧,对临殷言听计从。
等一切安顿好,她重新回到齐岳峰找到临殷,藏了好多天的小心思终于开始冒头。
搓搓手,无比期待地笑着:“那个……嘿嘿嘿,哥哥呀,你今个儿心情好吗?”
“我听说临故渊他已经到兰溪了,咱们当初说好的,就……你可以为我引荐引荐吗?”
☆、第 56 章
在临故渊到兰溪的第一天,临殷就察觉到了池鱼的不对。
一天到晚形迹可疑, 狗狗祟祟。不是猫在屋顶上, 变态偷窥狂一般聚目往临故渊的院子方向探看;就是缩在后门门口,狐獴似地探头探脑, 仿佛在等着天上掉下来个谁似地。偏偏心情好得令人发指,仿佛随时要在头顶上开出一朵花来。
除了例行修炼没有放下, 其他啥事都不会和人计较,见人三分笑。可外头但凡有点风吹草动, 她就像是得到了信号要抢食的野狗, 一个骨碌从床上滚下来, 刹那间冲了出去。
片刻后,一脸败兴地垂着脑袋回来。
身体还在梧院, 魂早飞没了。憋了这么几天才和他说,已是非常不容易。
临殷慢慢睁开眼睛。
池鱼这几天的心情很好, 他的心情却很糟, 莫名其妙的,
但大抵上同这只闹腾的鱼没有关系。
兰溪这个地界, 待着就是令人恶心。
他恶心不适,
春天到了, 家里的鱼却一心思着故渊,蠢蠢欲动,Jing神抖擞,按捺不住。
搞得临殷连带着有点烦她。
伸手把她的脑袋推远些,又冷又沉道:“我答应带你来, 没说为你引荐。”
池鱼当然知道他没答应,不然她也不会低声下气在他面前狠狠狗腿了几天。
锲而不舍地又凑上去:“我上次去拜访过其他高阶弟子,他们没有一个人理会我,连门都不开。我如今不再是池鱼的身份,一个陌生的女弟子跑过去找临故渊,他八成也是不会搭理我的。所以这不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空闲,堂弟都到了兰溪,见见也无妨嘛。”
池鱼这人有点自来熟。
自从她从心底放下了对临殷的杀意,决定走另一条路子之后,她就发现临殷这狗逼虽然莫得感情且变态了一点,杀人跟杀西瓜一样,但只要别让他的矛头对准自己,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接触。
至少人家出手够大方,
外挂嘛,总要互送才有意思。
池鱼把这称之为挂逼之间的友谊,普通人玩不来。
尤其当临殷救过她两次之后,她心里愈发没点逼数了。
感觉只要她够不要脸,够迫切,说不定人家嘴一松,就答应下来了呢,本来也就是举手之劳。
临殷偏不给她这个举手之劳。
简单四个字打发她:“我不,走开。”
池鱼:“……”
池鱼给临殷表演了一个在线变脸,
她的眸光似是暗下来,又似是燃起了一簇火焰,死死盯住他。嘴角扯动了几下,仿佛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之言。
临殷看着她那团亮晶晶如火的眸,恶趣味地弯起眉眼,心情莫名地好了点儿。
求生欲作祟,池鱼到底是把那一句芬芳之言忍住了没说出口,面无表情地豁然站起身。
大步流星冲到他的里屋里头,一把薅走他榻上的崭新的被褥和枕头。
这套被褥是她前两天看临殷特别爱往她房间里躺,想着他也许喜欢她的被褥,为了献殷勤讨好人家,亲手给送了一套换上的。
果不其然给他换了被子之后,临殷才愿意在自己房里呆着了,不仅不再去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