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道: “吃了,吃的牛rou面。”
这次对方答得快,“可我还没吃,不知道吃什么。”
声音里似乎有些幽怨。
杨夕宁无语。
满大街都是饭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要是嫌热懒得动弹就叫个外卖。
他又不是负担不起。
再说,一个大男人,就算一顿不吃也饿不死吧?
怎么听着这么委屈呢?
杨夕宁撇下嘴没作声,而对面也没有再说话。
这时王艺诺满脸红光地走过来,“宁宁,我刚才找店长查过,你猜咱们上午销售额是多少?”
杨夕宁趁机挂断电话,把手机塞回口袋,“多少?”
“七千三,今天破万妥妥的。”
刚才顾明川两人买了三千多的东西,杨夕宁猜出销售额应该不低,却没想到会这么多,也有些高兴,“加上昨天的,咱们是不是就能拿到提成了?”
王艺诺斜她两眼,“别美了,咱俩业绩是一起算的,店长说到四万才能提成。”
杨夕宁恍然,随即笑道:“两万的目标已经达到,四万还会远吗?”
“说的也是,咱们要制定新目标,争取破十万,”王艺诺振臂高呼,“努力!奋起!我的小本本,等我!”
两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此时坐在天悦府研墨的顾景年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他加班四十几个小时提前结束工作,又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整个人又饿又困,疲惫得不行。
只想尽快见到杨夕宁,跟她一起吃顿饭,再守着她好好睡一觉。
刚下飞机时打电话,没有人接,回天悦府再打一遍,仍是没人接。好容易等到她回电话,半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还悄没声地挂了电话。
而且,连他请求微信好友都不通过。
越想越不是滋味,心底的燥郁油然而生。
顾景年到书房研好一池墨,打算抄会儿经书平复心情。谁知一句经文没抄完,毛笔蘸墨太多,滴到宣纸上,染了刚写好的字。
尚未平息的烦躁又涌上来,顾景年一把扔了笔,把纸团成一团扔在地上,心里犹不解气,索性把桌上砚台、镇纸、笔山等物尽数拂在地上,“咚”地摔门离开,走进卫生间。
镜子里清楚地映出他现在的面容——神情狰狞,双目通红,眼眸里充斥着血丝。
全然不是平日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样子。
顾景年端详片刻,冷哼一声,走回卧室重重地倒在床上。
他不想睡,可理智却抵不过身体的疲倦,没多大工夫已阖上双目。
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感觉像是置身一片野滩。
海风呼呼地刮,吹动着岸边蒲草高低起伏,灰色的海鸥孤独地掠过,哀鸣两声,转瞬消失在天际。
穿白衣的少女坐在沙石上,头埋在臂弯中一动不动。
风中夹杂着细细的呜咽,悲悲切切哀哀怨怨,让人忍不住生出绝望荒凉之感……
顾景年睁开双眼。
先前的燥郁已然平息,可梦中无休止的哭泣让他不安,让他恐慌。
天已全黑,霓虹的色彩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在墙上留下斑驳陆离的光影,房间里暗沉沉的,唯有床头柜上的手机时不时闪着蓝光。
顾景年点开屏幕,上面显示着现在的时间,19:52。
他睡了将近六个小时。
这期间进来几十条微信消息,其中有一条“夕阳宁静通过了你的请求”。
是杨夕宁的微信。
也发来了她的位置——枫林区商业街A店。
顾景年心里舒服了些,匆匆换件衣服拿了车钥匙下楼。
一路风驰电掣,商业街不许停车,他把车停在附近马路边,下了车。
商业街有夜市,人山人海,比白天都热闹。
顾景年挤过人群来到A点门口,隔着洞开的大门,看见了杨夕宁。
她穿白色T恤,黑色瘦腿裤,踩着双小白鞋,头发束在脑后扎成高马尾,活泼利落。她年纪本就不大,这样打扮着更是显小,像是中学女生。
顾景年不安的心顿时沉静下来,柔情丝丝缕缕地弥漫开来,瞬时溢满心房。
杨夕宁压根没注意到顾景年,现在是客流最高峰,人们吃完喝完正好逛店购物,她必须抓紧机会多卖几件。
店长发现年轻男孩大多喜欢找杨夕宁,就把她跟王艺诺安排在男装区。
这会儿正有男生请她帮忙挑选衣服。
杨夕宁很有耐心,一件一件让他试,半点厌烦都没有。因见他衣领不平,抬手帮他抻了抻,夸赞道:“这个挺适合你的,很显气质。”
王艺诺不遗余力地敲边鼓,“太帅了,特别有型,帅哥你照照镜子,是不是跟变了个人似的?”
男生不过二十四五岁,被两个女生夸得很不好意思,瞧一眼镜子感觉确实挺好,红着脸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