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她只当兄弟俩在外头淘气,怕大人知道受罚而已。她儿子没有养在身边,越看这两兄弟越喜欢。念及德妃的恩情,章佳氏定了定神,斟酌着开口:“我就住在永寿宫后殿,如果四阿哥不嫌弃,不如到我那里,让宫女替你略做缝补?”
还能这样?章佳贵人素来与太子没什么来往,温僖贵妃与额娘关系不错。胤禛想了想,还是迟疑着点点头。
事实证明他们多虑了,御花园可能出现的人太多了,比起数量稀少的皇子,当值的宫女太监出现的几率可大多了。太子暂时还没怀疑到自己的兄弟身上来。
此刻毓庆宫,面对那本墨迹淋漓的书,太子的nai公凌普已经在旁边骂了半个时辰的功夫了。那书页上的字已经全毁了,纸张是最寻常的,从前门大街卖画的小摊上到内务府账房里的稿纸,都有可能出现这种纸。借着打扫的名义翻遍了整个御花园,也没找到别的痕迹。
帮不上太子爷一点儿忙,凌普怎能不着急?
皇太子却不置可否,在初刻的慌乱之后,他已经平静了下来。他这充其量只不过是一点儿特殊的消遣,就算真的捅到皇阿玛跟前,也不过是皱皱眉头就过了的事。康熙是政治动物,如果有人想通过一点儿无凭无据的风月传闻,来打击储君的地位,简直是找死。
太子的心思早已不在那个听墙角的小贼身上了。他考虑的是,自己是正宫嫡子,皇阿玛祭告天地祖宗册封的太子。宠爱、权利、地位一样不缺,怎么还时不时有这种恶心的人出来捋一下虎须呢?
说到底还是威信的问题,大哥这些年明着屡屡冒犯,温僖贵妃就暗里下绊子,他都没认真计较。可如今底下的弟弟们一天天长大,得皇阿玛喜欢的人不少。他若再不立威,等他们一个个羽毛丰满,就晚了。
太子终于下定决心,找不到敌人,他就以雷霆之力打击所有潜在敌人就好了。
“帮孤传封信到叔舅公府里。”
“奴婢给娘娘请安。”胤禛的nai娘谢嬷嬷晌午的时候接到德妃的传召,惴惴不安地来了永和宫。
宫里人人都羡慕她们这些nai大了皇子的嬷嬷,日后就如同老封君一般的了。
可自家事自家知。四阿哥不同于旁人,他自小就是个主意大的,又是做事滴水不漏的性格。自从那年出了谨儿的事,身边伺候的人,全部由他一手打理。小小年纪,愣是把自己身边管得铁桶一般,针插不进。nai嬷嬷们虽然尊荣,却手中没权。
况且德妃又是个极厉害的。大阿哥对惠妃、三阿哥对荣妃,虽然也孝顺,但是心里未必瞧得起身为妇人的额娘;遇事往往跟幕僚伴读或是外祖家的舅舅们商量,对着宫里反而常常隐瞒不报,阳奉Yin违。而德主子的话在四爷、六爷那里,只怕比皇上还管用些。
她若是不高兴了,就是把自己打出去,四阿哥也未必会说什么。谢嬷嬷心里难免惴惴,请安的时候结结实实地行了个大礼。
绣瑜却明显心情不错,满面春风地笑道:“嬷嬷多礼了,快扶起来,赐座。”
谢嬷嬷战战兢兢在绣墩上坐了。却见夏香领进来一排穿着水绿宫装的小宫女,都不过十一二岁大。
谢嬷嬷心里隐约有了猜测,果然就听绣瑜说:“本宫这里想添一两个新人伺候着,嬷嬷帮着瞧瞧。”
绣瑜被那天康熙的话提醒了,在古人的眼里,胤禛已经不小了。她这里先准备着,拖几年再给也说得过去;她如果不准备,康熙指不定哪天头脑一热就给儿子塞几个宫女什么的。
胤禛在她眼里还跟小孩似的,要说儿子喜欢吃什么玩什么,她了解得很;可要说儿子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绣瑜就一头雾水了,干脆拉着nai娘一起参详。
谢嬷嬷顿时觉得脸面有光,激动得大声说:“奴婢遵旨。”两人一起挑挑拣拣,择了四个女孩放在永和宫观察着。
谢嬷嬷支支吾吾:“娘娘,会不会多了些?四阿哥毕竟还小......”
“四个很多吗?”绣瑜笑着摇头,“你瞧着吧,四个他能看上一个我就谢天谢地了。”
谢嬷嬷还想再说,可内务府的人已经候在门外,给绣瑜送十二月十七日孝诚仁皇后Yin寿祭祀的贡品单子来了。
绣瑜只看了一眼,就在心里暗暗吃惊,问:“这是皇上的意思吗?”
管事太监回道:“算是吧,太子最近常常梦到先后,皇上就说趁机做场大法事。”
梦到先后?绣瑜顿觉不详,元后就像太子手里最强的底牌,这张牌都掀出来了,绝不是为了一个小小的祭礼,只怕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然而绣瑜没有想到的事,这场风暴竟然爆发得这样快,而且叫人无所察觉。起因居然在两个小小的汉臣身上。
于成龙和靳辅都是康熙朝有名的贤臣、能臣,两人都以治水起家,按说应该是同气连枝才对。可事实是,同行是冤家,两人的治河理念刚好背道而驰。靳辅主张筑堤束水,于成龙却主张疏浚海口。
两人在朝堂上争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新年开笔后,于成龙再次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