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那样的地方,平添几分传奇色彩。
电视台当然也不会错过烂尾楼这个元素,镜头扫过荒草丛生的小区,顺着没有护栏的楼梯拾级而上,再推开唯一还算正常的大门,坐在窗边摇椅上的人回过头来,露出逆着光的清瘦苍白但又Jing致的脸——就这一幕的运镜,堪比电影。
随着记者的旁白切入,相野的故事也在镜头前徐徐展开。
往年的高考状元,各有各的故事,有不等成绩出来就去旅游的、有忙着在工地打工的,轮到相野,他打着石膏坐在摇椅上,腿上盖毛毯,红枣泡枸杞,露出来的胳膊上还有没好全的伤口。
记者问他出什么事了,他说:“摔的。”
屏幕前的观众们第一反应都是“太惨了、太可怜了、太帅了”,帅哥做什么都是对的,如果他再惨一点,那就是完美的。
更何况这还是个学霸。
观众们抱着这样的心情看完了整段采访,最后,就在大家以为结束了的时候,相野忽然又问:“我可以再说一句话吗?”
记者当然答应。
相野便微笑着面对镜头说:“我摔倒的事情,还要感谢一个好心人帮忙。我很想当面跟他道谢,但他只留下一个名字就走了,所以如果电视机前的哪个朋友认识他的话,请帮我转告他:期待与您相见。”
助人为乐,好人好事啊!
记者眼前一亮,赶紧又问:“请问那个好心人叫什么名字?”
相野:“楚怜,他叫楚、怜。”
逆光的窗前,相野直视着镜头,一字一顿、字正腔圆地说出了楚怜的名字,眼神中的认真让人毫不怀疑他的诚意。
观众们感动于这样的爱心故事,不吝夸奖,唯有相野的同学们在群里疯狂吐槽。
那个相野,有这么和颜悦色的时候吗?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上一次他这么笑的时候,还是有刺头学生跟踪他回烂尾楼,想要拍照放到学校论坛上去博关注,甚至是卖给外校的女生。
结果那人踩中了相野布置在草丛里的陷阱,被吊在树上,苦苦哀求才被放下来。
那是野哥吗?不,那是你野爹。
无数的小道消息又开始在南山一高泛滥,媒体们也紧随其后,想要挖掘更多的故事,但这个时候,相野已经坐上了前往京州的车。
车子还是那辆越野车,开车的人是邢昼。陈君阳坐在后座玩手机,相野则坐在副驾驶,垂眸看着手中的一朵白色小雏菊,有片刻的出神。
良久,他把车窗打开,松开手,任风将花带走。
那是他在烂尾楼的楼下摘的,路边野生的花。老头病着的时候,窗台上无故出现的花也是这一种。
细口的玻璃瓶里,盛放着纯白的雏菊。
花朵远去了,车窗却没有再关上。修长的手又打开了车载音响,清冷悠远的歌声开始飘扬,似风吹拂发梢,远眺着天边的云海。
与此同时,京州市图书馆,楚怜合上书本,转头看向窗外。
窗外阳光正好,高大的樟树遮住了一部分阳光,却还有几缕顽强地穿过树叶的缝隙,直达他的眼底。他不由伸手遮挡,却又像舍不得那光,不愿移开。
放在桌上的手机里,还在自动播放相野的采访视频。一遍又一遍,当楚怜再次听到“期待与您相见”时,他终于又回头看了一眼。
相野透过镜头在看着他,他也透过屏幕在看着相野。
良久,楚怜轻声说道:“我等你。”
第13章 迷雾旅店
京州距离江州有一千两百多公里,相野三人一早出发,晚上才到。
相野从没有来过京州,事实上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省。但高楼大厦哪儿都有,他对此兴致缺缺,中途就睡着了,直到快要接近目的地才醒过来。
窗外是霓虹环绕,车水马龙,相野看到前方的高楼上挂着“京州市公安局”的牌子,还以为要去那儿,谁曾想车子径直开过去,过了一条街,又拐过一个弯,驶入一家民宿。
一路开过来,相野看到了很多的旅馆、民宿,盖因京州也是个旅游胜地,附近就有一个景点。
“到了。”邢昼停车熄火,陈君阳就忙不迭地下车,熟门熟路地用指纹锁打开后门,大喇喇走进去。
相野除了换洗衣物和必要的证件,唯一从烂尾楼带走的就是一把断了弦的尤克里里。他正要弯腰去拿,一只手就从旁伸过来,自然地将他的背包提起。
邢昼下了车,又绕到相野那侧打开车门,向他伸出手。
相野搭着他的胳膊下车,因为骨裂了不方便走路,他还拄着拐杖。不过那骨裂大概真的只是一条小得不能再小的小裂缝,用不了多久就能拆石膏。
进门前,相野扫了眼门牌号。
北里街47号,迷雾旅店,黑色篆体上缭绕着白色的雾,门口还挂着一串小风铃,风一吹,丁零当啷格外悦耳。
车子是停在后院的停车场的,走进后门,两侧分别是储物间和公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