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过的;一扇葵花几何状的玻璃门后隔着一间小小的卫浴室,朝南的方向还带着一个弧形小阳台,阳光把整个屋子都照得暖融融的。
云知心情顿好,走到阳台外放眼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山坡顶上一座颇具规模的白色洋房。
她问:“那也是住宅么?修建的这么华丽?”
小树顺着她目光看了一眼,说:“那是宁公馆,咱们这一片区的洋楼,那里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
难怪草坪里的几个少年人都围着他打转,能把家修成殿宇,足见家底之厚啊。
云知又偏头看向另外一侧,却见林公馆隔壁的那栋别墅修筑了无比高的围墙,墙内百年古树遮天蔽日,哪怕她站在高处,也只能瞄到顶端的阳台——正好面朝自己的阳台。
“这又是谁家?”云知问:“这么隐秘?”
“我也不太清楚。”小树还当五小姐担心对面楼能窥视到自己,“这家好像都不住人的,我来这么久,都没有见过那边亮过灯。”
云知“喔”了一声,将视线落回到小树身上,“你叫小树……今年多大了?来林公馆多久了?”
“我今年十四岁了,来这儿有、有两年了……”小树的年龄小,个子比云知矮了半个头,不知是不是因为太瘦弱的缘故,连说话声都是小小的。
“两年前你才十二岁吧?”云知有些讶异,“我大伯母怎么会请你这么小的人到家里做事呢?”
小树脸一红,“我不是太太请来的,我、我是跟着大少爷从北京来的……啊,不过我现在在家里主要就是照顾三小姐和四小姐的起居,呃,现在还有五小姐您。”
云知瞅她的神情为难,便不再往下问,只笑道:“我又不是没手没脚,能做的事尽量自己来,只是我初来乍到,今后有许多事还要向你讨教呢。”
小树忙摆摆手:“五小姐千万别这么说,小树可不敢当。”
这会儿楼下大伯母喊她下去吃点心,云知正要出门,看到对边处一间屋门紧闭,“这是楚仙姐姐的房间么?”
“不、不是。三小姐的房间在三楼,这是……”小树顿了一下,“是大小姐的房间。”
大小姐?
云知眉头一蹙。
林家大小姐林楚曼,不是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吗?
“虽然大小姐人已经不在了……但她的房间还一直保留着。”小树小声说,“平日里也只有大太太会进去收拾屋子。五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去开这扇门,大太太是不让任何人进这个房间的,去年,三小姐就进过一次,被罚跪了一晚上呢。”
云知缓缓踱到对门门前,心里起了疑窦:大伯母爱女心切,想要睹物思人本是人之常情,可林楚仙是林楚曼的亲妹妹,进一下姐姐的房间至于如此小题大做么?
云知轻声问:“小树,你来林家两年,可曾见过我大姐姐?”
“见过……我还伺候过大小姐三个月呢。”
“那你又知不知道,她是怎么过世的?”
小树面色一慌,连连摇头,“我、我不知道。”
连贴身伺候的丫鬟不知情,说明人不是生病死的,之前在苏州老家,只听过是意外身亡,但究竟是怎么个意外,也没人提及过。
小树见她紧盯着门瞧,生怕这新来的五小姐真起了好奇之心把门开了,她很想上前把云知拉回来,偏生又不敢靠近那扇门,只好站在两步远的距离急道:“五小姐,您就别看了,我们、我们还是下楼吧。”
云知没有理会她,不但没退,反而伸出手搭上了门把。
小树吓得捂住自己的嘴巴,差点没惊叫出声。
云知当然没有更进一步,她回过头看小树一脸的错愕,心下有了答案。
如果只是普通的意外,这个小丫头何至于连稍稍靠近门都如此害怕呢?
由此可见,林楚曼是死在这间屋子里的。
既成了家中的禁忌……那恐怕不是寻常的死亡。
云知松开门柄,冲小树吐了吐舌,“逗你玩呢,看把你吓的。”
小树舒了口气,只当是五小姐起了玩心,说:“我胆儿小……这玩笑可不好乱开的。”
楼下又传来大伯母催促的声音,云知应了一声,同小树下楼去,吃了一顿Jing致的西式茶点后,方才回房午休。
住在已故之人的对屋,要说全无芥蒂,云知自知还没通达到这份上,但她转念一想,身为一缕魂魄,真要闹个鬼什么的,大家半斤对八两,也就没什么好惧的了。
如祖父所言,大伯母为她准备生活用度一应俱全——雕花小书桌靠窗而置,窗台上有一盏绿色台灯、一面圆镜,镜旁的木盒子里除了牛角梳、各色小发卡外,另有未拆封的雪花膏、豆蔻香粉以及一支印着“美琪唇膏”的小金管,都是新式的玩意儿,她好奇的把玩了好一会儿才放回原位。
橱中的衣物悬挂着不同样式的小洋裙和传统的中式套裙,旁侧的五斗抽屉里则分门别类的摆好衬衣和外裤,都是春季的薄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