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算避嫌的棉儿,突然听到这句话,没有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回轮宣城脸红了,从舒殿合的怀抱中挣扎跳下来,气咻咻地说:“你才重!你全家都重!”不由怀疑起,那只蟑螂是舒殿合故意的变出来报复自己。她那么厉害,变出一只蟑螂来,也应该是轻而易举地事。
舒殿合但笑不语,再看那罪魁祸首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她便遵照自己刚才说的话,到一边扫地去。
稍后,宣城静下心来,联想起那个棉儿无意间说出来驸马脸红的话,猛然发现舒殿合的又一软肋来。
那就是,对方只要和自己稍微亲近一点,就会立马脸红耳赤、窘迫不已。除此之外,自己的所有捉弄,对他仿佛都是无效了。
莫不是自己对于驸马来说,是什么骇人的东西?
她将自己的想法,偷偷与棉儿说。惹的棉儿用怪异的眼光看着自己,反而问:“公主和驸马成亲这么久,都没有发现驸马脸皮薄这一特点?”继而故作深沉地推断道:“驸马那应该是害羞吧。”
棉儿觉得驸马是因为有自己的在场,和公主亲密起来才不好意思,毕竟大豫的民风并不开放,人们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作出不雅的举动。
听到宣城耳朵里,却以为是由于自己和舒殿合接触,舒殿合才暴露羞怩之态。
也是舒殿合脸红的模样着实太好看且有趣,诱起了她另一方心思。
大豫国政十日一朝,届时钟鼓隆隆,百官手持笏板,齐聚一堂,商议国事。
朝后,皇上遣人将待在翰林院的舒殿合,唤到了御书房里。
舒殿合许久未见过这位岳皇,不知道他有什么事,心里谨慎起来,一入御书房,先行礼请了个安。
吕蒙一身朝服还未换下,当胸的五爪金龙耀耀生辉,笑脸相问:“近来宣城可还好?”
“朕听说她在公主府天天闹你?”
舒殿合神情怔了怔,料到公主府内会有宫中的眼线,皇上此言正好验证了她的想法。不过没有什么,自己没有作出出格的举动,也就不怕被监视。
“公主天真活泼,喜欢与臣嬉戏玩耍而已,并非闹心于臣。”
“如此甚好。”吕蒙点了点头:“她就是小孩子脾气,所幸朕为她找了一个能够包容她无理取闹的驸马。”
舒殿合谦词道:“皇上谬赞了。”
“你回去之后,让她有空入宫来多看看她的父皇。可别有了驸马,就忘了朕呀。”吕蒙故意打趣的说。
若不是他天子的身份,光是这副和蔼可亲的言辞,舒殿合还真会把他当作寻常的老人,心里不敢有半息放松,应诺。
吕蒙关怀过女儿之后,恢复正色,谈起了正事。
“今日朝中得到消息,不日之后,朝臣于我大豫的邻国番邦要遣使来访。此为一件大事,需朝中众多官员和部门一起筹备。朕意属让你去礼部帮些忙,故特招你来问问,愿意去否?”
番邦来朝之事,舒殿合略有耳闻,没有料到皇上会想让自己参与其中。
她知道事情只要从皇上口中说出,就没有周旋的余地,但她不欲现在离开翰林院,想尝试一把,委婉说:“父皇之命,儿臣定然愿意的。只是儿臣并无多少处理外交事务的经验,恐无法尽善尽美的完成父皇所交代的任务,辜负父皇对儿臣的期待。”
吕蒙不以为然,道:“贤婿勿要谦虚,你是宣城的驸马,也是朕亲手拔的探花郎。朕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也相信你有能力处理这件事。”
他有意想试试舒殿合的才干,挑动道:“朕不喜欢只会勤勤恳恳,在原地踏步不前的大臣,所以贤婿可大胆的去尝试。万一办的不好,朕也不会责怪你。”
舒殿合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这是让自己不要藏拙的意思?
“希望你能够成为将来朝堂上的一计顶梁柱,贤婿可明白朕的苦心?”他微眯着眼睛瞧着面前人。
吕蒙喜欢用像舒慎这样,背后没有强大的家族,与朝中大臣无关联,仅靠科举上来的年轻官员,这样的人更容易成为纯臣,更何况舒慎还是宣城的驸马。与情与理,他都希望他能够有一番作为,所以给足他上升的机会。
舒殿合当然明白,推辞不去,一口领旨谢恩。
这段谈话之后不久,一道圣旨便降临到了翰林院,授翰林侍诏舒慎员外郎的职位,进入礼部。
圣旨中没有明言,舒殿合要去参与迎接番邦来使的事务,应该是等她进入礼部之后,再另行安排。
那些在背后赌驸马爷会在翰林院待多久的翰林官们,露出果然如我所料般的神情,纷纷来朝舒殿合贺喜。
其中不乏前几日还嘲笑她惧内,毫无丈夫风范,丢天下男子脸面的几个人,这会倒眼热起来。若是有这样能够平步青云的好事,内子再凶悍,他们多半也会乐不思蜀。
也是舒殿合在翰林院藏拙太深,这些人日常与她相处着,见她表现的平平无奇,就没有觉得她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虚有其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