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指甲刺穿喉管,狐儿脸含笑,用五指洞穿了手艺人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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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羊月无论如何没想到,双鲤会走丢,往昔这丫头气性大,忘性也大,脸皮厚从没听说记仇。
所以,四下一圈不见人后,公羊月隐隐觉得不妙。
三人以中街为圆心,分头找了几条岔道,不久后乔岷招呼,说后巷里头发现了一具尸体,就倒在糖画摊子前。
“体有余温,刚死不久。”乔岷把四指贴在死人脖颈一侧探看。
晁晨爱洁,没跟他二人一道,而是以袖掩住口鼻,将那翻倒的糖画推车扶起,在扎糖画的垛子上捡到一撮细毛,和双鲤斗篷帽檐边缀着的相似,再比划高度,几乎能推出那小姑娘身形不稳,手扶推车转身时被凸刺钩扯的景象。
沙地上还有随手丢弃的空竹签。
公羊月踩住竹签一头,在地上碾了碾,等灰土撇去糖浆的粘黏后,他握住一端,挑开死者伤口的皮rou,道:“指节很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正巧晁晨拈着碎毛走来,便道,“比晁晨的还细。”
“是个女人?”乔岷呢喃。
人有胖瘦,皮rou可以扁薄,但骨节是生来的。晁晨手指纤长细嫩,在糙汉子中已属少见,若真如公羊月所言,那只有妇孺可比。
妇人?
今日见过的只一个合此推论,乔岷下意识补道:“荒唐斋里的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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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震惊!后街惊现神秘男,当街行凶,惑疑女扮男装。
第021章
乔岷话刚落,只觉后心一冷。一道破空声疾来,泛着寒光的箭矢率先射向立身最后的晁晨,他当即拔剑立断。
单膝跪地的公羊月趁势一个扫腿,踢在晁晨的脚踝上。
青衣的书生向前趔趄,避开杀机,公羊月抄住他的肩,与他换位,同时给乔岷递过眼色,叫他向另一侧包抄。
第一支箭只为试探,紧随其后乃三箭连珠。
公羊月膝行向前,次第将箭矢接住,扫开的白羽被刃口切断,斜飞后竟尚有余力,将晁晨的衣摆钉在地上,再多一寸,便扎进脚掌。
晁晨不禁打了个寒噤,抬头四顾,发现乔岷已经攀上屋宇,可是再往前,连着好几幢小楼,视角盲区,他们很吃地势环境的亏。弓手最忌近战,若接二连三不成,定会先走一步,那时便是泥牛入海,想再捉拿个正着,只怕很难。
“我有法子!”晁晨冲公羊月比划手势,而后箭矢也不拔,用蛮力撕开衣服,提着琉璃灯踉踉跄跄往另一侧开阔的街面跑去。旁人见来,只会疑他想钻入穷巷躲避。
果然,销声匿迹的飞箭从另一侧射来,欲要阻断前路。
箭术在智不在力,正如晁晨所想,拉弓的人计算实在Jing准,知道他在三人里武功最差,会首选突破,叫同伴投鼠忌器。
公羊月飞身上前救场,拽住晁晨的胳膊将人抡开,与流矢纠缠。
隔着百步,箭矢割裂琉璃灯挂杆上的的丝线。
灯向下坠,晁晨伸腿接住。这时,公羊月悟出他的用意,扶助他的腰用力上推。晁晨凌空,将那盏琉璃灯向上一托,托在沿街屋檐下的灯笼旁。八面一转,光线自灯芯折射而出,将好朝着箭来的方向。
弓手伏在黑暗中,乍然间不啻于直视太阳,立即以手避目。
就是现在!
乔岷锁定位置,连过两屋,抄道后方自上向下跃刺。那弓手反应过来上当,仍有后路,只手臂受了一剑,捂着伤口从夹缝中溜走,很快钻入连片的屋舍,消失无踪。
“远了。”公羊月靠着砌墙的石头静听,制止乔十七的追踪。
晁晨想起白日“不要回头”的告诫,抱着双臂有些后怕:“这个人一直跟着我们?”
但仔细琢磨,又觉得没有道理,若公羊月当真早有察觉,就不该放任双鲤独行?还是说因为此人耐力和脚力皆属上乘,气息隐匿的功夫相当不错,连他也没得十足的把握,所以才会等人自己现身?
“想听实话?”公羊月感觉到落在脸上的灼灼目光,归剑入鞘,伸手招他靠近,“实话是我亦不知。排除老妖怪级别的人物,单单以武论,现今江湖中能称得上一流高手者,不过两手数,皆有名有姓,但人外有人,很难保证不会生奇人奇技,就如这弓手,正面想杀谁都难,但若是狙刺,有几个防得住?”
公羊月两指点向西边,穿过成片的屋宇,足可见荒唐斋于黑市鹤立鸡群:“还记得那两座陪楼吗?打入斋起,上头便一直有人,但饶是我,起初也没有任何察觉,直到你在门前犹豫,想要回头对繁兮再行劝说时,才捕捉到一丝若有似无的敌意。”
但那种敌意很难跟人解释,只有经历过生死局,绝处逢生的人才能隐隐有所感觉,所以他故意带着几人在黑市中吃喝玩乐,不过是想试探真假。
可惜,直到双鲤失踪,他也没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