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内侍进来传话,他才打起Jing神让把人带了进去。
顾泽示意官员将那一托盘奏折放在案上,萧翊见他表情凝重就挥挥手打发了那官员,随手拿起一封折子看:“朕想趁机歇两天也不行么?你这居然还将奏折都亲自送到寝宫来了。”
话是这么说,不过一句调侃。
他和顾泽私交在那摆着,后宫的事就算他不会直言对顾泽说自己的打算,顾泽肯定也能猜透。他对余氏这个皇后又没什么感情,顾泽不可能当他会为了这么个女人靡废了政务。
当翻开第一本奏折时,萧翊唇角嘲讽的笑意就缓慢收敛。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一封接着一封的翻下去。
顾泽如实将昨天礼部尚书找他的事说了,并没有妄加议论。
萧翊自己看完奏折却是冷笑一声:“余元良这只老狐狸向来沉得住气,若在往常他不会急功近利到等不得这个葬礼结束之后再弹劾此事,现在这么火急火燎……反倒说明此次余氏的死也正戳在了他的痛处,气到他跳脚了,以至于急需这就找点事来出一出胸中恶气。”
余氏一族,算计完他父皇又开始算计他,数十年如一日,可见染指江山帝位的野心有多根深蒂固。栖凤殿里那位太后还算是个识时务的,不肯轻易替他们出手,他们所有的希望都在后来被送进宫的余皇后身上,余皇后这一死,他们手上就没有直接可以打出来的牌了,如果余太后还不出手,他们就只能重新想办法来接近皇权,这就难怪他们这么着急要来找他身边人的晦气。
想必是想借着弹劾顾泽,然后全力施压,让他也尝一尝失去左膀右臂的滋味儿。
这叫报复!
顾泽没有说话。
他和余氏一族只能算是政敌,他投靠扶持萧翊,余家的人看他不顺眼要拿他开刀这并不奇怪。
萧翊斟酌片刻,就将手里折子随意扔回了托盘里:“好在你发现及时,派几个人去把那个崔氏接进宫吧,迟个把时辰的不算什么事儿。”
顾泽站着没动,脸色很是难看,过了一会儿才在萧翊探究审视的眸光下闷声道:“不用麻烦了,崔氏没有缺席,此刻已经身在凤鸣宫了。”
萧翊闻言,这就真有点糊涂了。
而顾泽过去提前一步调走了今天所有弹劾的奏章,以镇国公余元良为首的余家人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余皇后的死萧翊没太当回事,但是她是余家人手中的一副王牌,如今陨落,是他们莫大的损失,偏萧翊做事周到,并没有露出余皇后滑胎是他所为的任何线索和把柄,余皇后又是跑到宫外众目睽睽之下自行坠楼身亡的,这件事上萧翊无从利用,同样的余家也抓不到可以利用的契机,但是他们心里却无比笃定,余皇后就是被萧翊给逼死的。
所以,就单是为了向萧翊示威,昨日刚听闻余皇后死讯之后余元良就进宫请旨,要求萧翊准允他们余家上下满门尽数入宫来跪灵守丧,替余皇后送葬。
他们一家子就是乌泱泱的一大片人头,在人群右前方独当一面,余元良为首。
有人把新打探到的消息第一时间赶过来告诉他:“国公爷,昨天那事出了点岔子,永信侯的前妻不曾称病推脱,她进宫来了。”
趁着天还不曾大亮,那人往人群里指了指。
余元良隐约看到那边站在女眷堆里的一女子,他这样身份的人,自然不会认识崔书宁,隐约看了一眼就跟着目光一沉,怒斥道:“怎么才说?”
内侍也是心里苦:“一大早进宫的人太多了,虽然皇宫门口安排了人盯着以便做最后的确认,可是黑灯瞎火的,又经常会有几家人赶在同一时间到的,今日这样的场合又不适合逐个唱到大声嚷嚷。女眷们的装扮都差不多,也是下头人疏忽,没注意到她。”
余元良这次是深受打击的,怒火几乎压不住,但还是咬牙吩咐身边自家的一个小辈:“那你还不快去,先把那几本弹劾的奏章扣下来。”
对方刚要答应,却是那内侍苦涩道:“永信侯似是有所察觉,方才已经将那些折子取走,亲自面呈陛下了。”
余元良和他身边几个同在官场的余家人都不免齐齐一愣。
有人微微倒抽一口凉气:“不应该啊,夜里盯梢畅园的人一直尾随着崔家的下人去了袁府,后又被袁家人带着来宫门外寻了袁崇英,交给了他一个信封,最后他又给了李明佐。”
袁家和崔家有点交情,崔书宁又是在大晚上叫人去找的那位在礼部任职的袁大人,并且将一封信转交了礼部尚书,这样慎之又慎,时间又符合……
他们推断她是终于听了顾泽的劝决定不进宫来了,这完全没问题。
“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余元良沉声斥道,脸色Yin沉的可怕,使了个眼色,身边就有人掏出一包银子塞给了那内侍把他打发了。
“那几个上奏本的御史怕是保不住了。”镇国公世子遗憾的叹了口气。
老爷子这一出手就扑空,多少有点受刺激,瞪了他一眼:“这件事有点蹊跷,再去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