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gui很郁闷,这女人以前遛狗,现在改遛gui了,这也太会玩儿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夜渐渐深,人们都睡着了。因为师离渊下了法阵,所以不需要留人值夜,计夺他们便也深深睡去。又因为师离渊说想让夜温言多睡一睡,次日不急着醒,所以他们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
就连封昭莲在折腾老gui半个时辰后也困了,权青画就把人揽到自己身边,也让她学着夜温言的样子枕到自己腿上。只是封昭莲睡了,他却睡不着。
老gui也睡不着,它就蹲在师离渊身边,一会儿看看师离渊,一会儿看看夜温言,终于等到师离渊开口问它:“老gui,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老gui想了想,道:“千年王八万年gui,我这种生物本身命就长,所以也无所谓有没有灵气吧?有灵气就当个灵gui,没灵气就当个傻gui,反正就是继续喘气而已。其实当初有很多gui都活下来了,只不过它们都没开智,所以它们就算活着,你们也会不在意,也不知道它们活了多久。也算我捡了便宜,开智得早,要是再晚些年月,怕是也没得机会跟你说话了。哎师离渊,你为何一直叫我老gui?你不记得我的名字吗?”
师离渊一脸懵,“你还有名字?”
老gui怒了,“我怎么就没有名字?以前你师尊每天都叫我名字的,你别说你没听到!”
师离渊仔细想想,好像是有名字的,只不过他已经不记得了,或者说当初就没太往心里去。那些年月,他一心向道,所有道心以外人和事,统统不在他思虑范围内,甚至连最基本的人与人之间的往来都很少。如今想想,唯一能记得住且印象深刻的人,就只有师尊燕不渡。
于是他实话实说:“确实不记得了,不只不记得你的名字,就连你刚刚提起过的那位小师妹,我也只是隐隐有个印象,至于她叫什么名字,她长什么样子,我都不记得。”
老gui往地上一趴,一脸的无奈,“你说你那些年到底都在干什么啊?光修炼啊?合着咱们在一起过了那么多年,到头来你谁也没记住?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至少记得有我这么一只乌gui?师离渊啊师离渊,你师尊以前就说过你,小心修炼成个傻子,结果你真照着傻子的方向走了。本事是大了,可光有那么大本事,没有点人生乐趣,你觉得有意思吗?”
师离渊看了它一会儿,认真地说:“有意思。至少在天地灵气消散,所有人一个接一个死去的时候,我没有太多伤心难过的机会。因为大多数人我都不认识、没印象,所以他们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他说这话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老gui觉得,越是没表情,就越是显得悲戚。因为即使是不认识的人死了,那也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结束,怎么可能与他无关。
“你到底叫什么?”师离渊再问它,“给你个机会报上大名,以后也有个称呼。”
老gui清清嗓说:“其实也无所谓叫什么,以前的你都记不住了,那就给我取个新的名字吧!你现在是北齐帝尊,这片大陆上的第一尊者,有你赐名方显贵重。”
师离渊眯起眼睛,有些记忆在这一瞬间被翻了出来——“管饱?”
“嗯?什么管饱?你在叫谁?谁是管饱?师离渊你说什么呢?”老guirou眼可见的慌了,“师离渊你管好你媳妇儿吧,我就叫老gui挺好的,你什么都别想,以前的事别再想。”
可惜师离渊已经想起来了,“你叫管饱,因为师尊说,有时候不愿意辟谷,饿的时候就总想把你给炖了,你长得这么大,炖一锅肯定能管饱。每次师尊一这样说话你就离家出走,然后就得由我把你给找回来,即使我在闭关,也会被师尊从洞府里挖出来去找你。管饱,这些都是以前的事,我不与你追究。但是以后你若再闹离家出走的事,本尊直接把你炖了。”
老gui一哆嗦,“那不能那不能,我以后跟了你媳妇儿,我肯定不跑了。其实你应该理解我,之所以我总跑,还不是因为你师尊那人太疯了,他说要炖我那可是真的炖啊,有好几次他都生火了,甚至有一次水都烧开了。我不跑难道真下锅?”
一人一gui说着从前的事,也没避讳没睡觉的权青画。他就在边上听着,有时候觉得老gui说的话有意思,就笑一笑。有时候封昭莲不知道梦着了什么,翻了个身,他就赶紧帮着她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有趣的事一直听到天快亮时,话题终于有了改变。
他听到那只叫做管饱的老gui说:“没救了,我感觉到无岸海正在蓄谋一场异动,最多半年异动就要到来,到时候指不定又是一场大劫。上一次老天爷落下了咱们,这次怕就是来收咱们性命的。小渊啊,躲不过的,认命吧!多活这些年月已经够了,别指望了。”
这话师离渊就不爱听了,“凭什么够了?本尊刚找到心爱的姑娘,你跟我说够了?是不是欠揍?以前师尊没炖成你,难道你想死在本尊这儿?”他说着话,突然冲着权青画来了一句,“去,给本尊找口锅来,咱们早膳就用gui汤。”
“别呀!”眼瞅着权青画就要挪动封昭莲,然后站起来去找锅,管饱急了——“你坐下!让你媳妇儿好好睡觉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