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的。
像刚被春风染了色的樱桃。
霍修池活了三十二年,整整三十二年。
还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被两点小东西搞得差点流鼻血。
他不动声色地掩盖下刚刚那点失神,装作自己什么心理活动都没有,说:“你这样穿衬衫很危险。”
关澈的问号从一个变成两个。
“等我一下。”他朝着关澈走过去,目不斜视地拉开帘子,在床边一个小柜子里翻出了一件叠好的黑色打底衣。
——也叫全世界妈妈都想让孩子穿上的秋衣。
他回头递给关澈,和他正面相对,耳根发热。
“谢谢霍老师。”关澈双手接过,甚至还微微鞠了一躬。
关澈的锁骨,影帝见了都情不自禁想竖大拇指。
霍修池主动解释道:“衬衫一般都挺薄的,尤其是浅色的衬衫,容易透rou。所以我们一般都要在里面穿一件内衬,免得被媒体或者粉丝拍到不得体的地方。冬天可以穿厚一点,夏天穿背心或者短袖。”
关澈心想这几年其实也没什么媒体或者粉丝来拍自己,但保不齐以后会有的。
“谢谢霍老师。”他又真心实意地感谢了一遍,连眼睛里都是感激的光。
霍修池笑得很温柔:“或许我可以数一数你今晚会感谢我多少次。”
关澈穿好打底衣,不好意思地笑了:“那可能是无数次吧。毕竟我没有想过今天能遇上您,还能接受您的帮助。”
“再等一下。”霍修池又弯腰从储物箱里拿出一张暖贴,绕到他背后,“在你们眼里,我这么可怕吗?”
关澈摇头:“不是不是,我非常非常尊敬您。”
他声音小下去:“只是距离太远了。”
霍修池的手指搭上他的肩胛骨,顺着肩胛骨一路往下滑,停在背后心脏的位置,轻轻贴上暖贴,再覆上双手,抹平、贴合。
“好了,心脏给全身供血,不想贴多了的话,下次至少在这个位置贴一个。”霍修池示意他继续穿。
“好。”
霍修池见他张口似乎又要说谢谢,打断道:“这次不用说谢。”
“觉得距离太远的话,那就努力走近一些。”霍修池嘴角带着笑,“我不吃人。”
关澈的心脏都快要爆开了——影帝哪里是在给自己贴暖宝宝啊,分明就是在给自己注射鸡血。
关澈抿嘴:“我一定努力!”
关澈换裤子的时候,霍修池还是稍微避了点嫌——他去给关澈倒了杯热水。
穿戴完毕,霍修池端详了一下他,暗红色外套、黑色衬衣与裤子,搭配一个带着微闪的暗红色领结,身材挺拔,气质出众。
霍修池点头称赞道:“很适合你。”
他没说的后半截话是:如果再戴一个金色的王冠,就是他的小王子了。
“霍老师的眼光很好。”关澈回夸。
“休息会儿,喝完这杯水再回会场吧。”霍修池把水递给他,自己坐到沙发上休息。
关澈握着水杯,好奇地环视着霍修池车里的内饰。
他的注意力首先就是封车窗的那幅画:“霍老师也欣赏霍普吗?”
霍修池看着他:“挺喜欢的。你也是?”
“嗯,之前在学校学过西方现代艺术的课。”关澈说,“前年我去纽约旅游了一趟,参观了现代艺术博物馆,从他的画里感觉到一种孤寂的力量。”
“挺好的。”霍修池问,“你们戏文的还学这个?”
“只有艺术概论。”关澈说,“这门课是我选修的,做这行嘛,不可能只要一点专业知识就完了。”
霍修池点点头,很是赞同他说的话。
但关澈很快就惊讶地问:“霍老师,您怎么知道我学戏文?”
霍修池:……
霍修池:“几年前见过你。”
“哦…”关澈艰难地回忆了一会儿,“对不起啊,我没印象了。”
再和他多呆一会儿,霍修池估计得把自己的老底漏得一点不剩了。他站起身朝车门走:“走吧,回去了。”
但关澈很明显地被一本书吸引了,他凑到书架旁,问:“霍老师,您的书我可以碰吗?”
霍修池停在门边:“当然。”
关澈小心翼翼地把一本书取出来,那是一本非常旧的书,纸张已经黄到成一种褐色了。纯蓝色的封面,上面有两只黄色的写实的手。
“天呐,我一直想看这本书。”关澈真诚地问道,“霍老师,您这书从哪里买的呢?我也想去买一本。”
“这个版本的,好像绝版了。我去年在国外拍戏,在一家旧书店淘的。”霍修池如实回答,“如果你想看,送给你吧。”“不不不,”关澈连声拒绝,“我今天已经承了霍老师太多情了,不能再要您一本书了,而且还是您不远万里背回来的。”
霍修池心说我就算再送你一个图书馆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