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埋的记忆瞬间如风暴般卷到她的眼前,往事如新。
往事如刀。
——好痛!
撩起伤口,她顿时感到全身流动的不是滚热的血,而是冷入心肺的冰水。
——好冷!
身体僵硬着,呼吸也僵硬了,她无法吸到一口空气。
碧云的声音仿佛从远方飘来。“自杀不遂,只伤了腰椎,除了我知道,没有其他人知道,那一天,刚好是她的生辰。”
一口血喷出口,纷红的红色中,有人扶住她。
她拉回已然纷乱的视线,看着扶着她的人。
是凌子。
——凌子为什么在这里?她根本是出不了别宫的门。
凌了的头套滑落,展在她在面前的一张怒容。
“凌子,你的皮肤……”她努力吐出话。
凌子的皮肤泛着红光,充血严重,晒伤。
“坐下。”凌子用力按她坐下,拿出随身的针包,为她连扎几个xue道。
寒流缓缓停止,她吸着气,大口,大口。
凌子几乎是抢过银儿手中的热水,推到她的嘴边。“喝,慢点。”
“姓陈的,你还是人吗?”凌子厉声喝道:“要不是我听到你和妖人的Yin谋,不顾一切的赶过来,现在,她恐怕已经因为你的‘好言’相提,受不刺激,老毛病发作而身亡。”
“是我和妖人的谋划的又如何?”碧云笑着承认。“逃避不是办法,她不肯去接受的不是劫后重生的后悔,而是在决心寻死的那一刻形如产生的救生意志,死亡逼近又求救无门的恐惧,那瞬间,她应该永远记住,而不是刻意去遗忘。”
“你卑鄙!”
“凌子,算吧。”她全身乏力,只想尽快离开这混乱的地方,让自己混乱的思绪可以平复下来。
凌子拨出针,无奈地吐着气。
“多谢你,害你的皮肤又被灼伤了,对不起。”她真诚的对凌子说。
耶律烈拨开众人,抱起她。“我送你回房休息。”
手栓着他的颈脖,武影淡淡地说:“我们,分手吧。”
瞬间,他的眼神变得狰狞,咬牙道:“你再说一次。”
“我不是物品,任人鉴定查验。”她闭上眼睛,不敢直视他那如火灼烧的蓝眼睛。“幸亏我不是你的妻子。”
——我没有永远的保鲜期,皮相总会有衰老的一天,这个年代,以色侍人,色衰则爱驰。
“我要离开,这次,是真的。”
“放心,我的诺言一定会兑现的。”他恐吓道。
她睁开眼睛,目光决绝。“你尽管去杀人,不管谁上了黄泉路,我都会陪着他一起上路,反正我只会死一次,Yin阳相隔,你和我就永远没有再碰面的一天。有一天,你也寿终正寝,我就宁愿灰飞烟灭,也不要再见到你。所以,我们从现在开始,永别了。”
“你!”他喝道,猛然回头。“女大夫,快来!”
身体如秋风落叶般抖个不停,她缩在他的怀里,身体慢慢觉得很难伸展。
针扎在身上,不痛也不痒。
她的全身已然麻痹,无法感觉到任何东西。
溢满水气的眼睛看不清楚每一张脸,她只看到红。
——艳红的唇色,碧云的“血盆”大嘴合不上。
——碧云的嘴里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吐出来。
她感到自己的心顿时冷了下去
——算计我的人,只想我死。
抚紧嘴巴,嘴唇瞬间退去所有的血色,心跳乱了序,凌子感觉指腹下的脉象急变。
她的身体突然有了感觉,铺天铺地的冷。
纷纷的红雨。
她吐血,一口又一口。
重生
“影!”耶律烈哀吼,越发抱紧怀中已然是冰凉的人。
凌子早已昏眩过去。
碧云跪在地上,目光茫然,喃喃自语。“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
“母后。”
“你这副表情是什么?”萧太后一脸凌厉。“哀痛?还是愤怒?”
“母后……”
“住嘴!为了一个汉女,你如此不出息。”萧太后扬手。“来人,还不把武影拖出去掩土。”
“母后!”耶律隆绪急了。
“住嘴!来人,将武影拖去秃山喂鹰。”
“母后!”耶律隆绪脸色大变。
“是你!”凌子不知何时转醒,摇晃着站起身。“你下毒手,歹毒的女人!”
萧太后冷笑。“现在,你也只能‘见死不救’。”
凌子一愣,复又笑逐颜开。“我,会救活她的,一定!”
“但,你没有机会了。”萧太后下令。“还不动手,拖下去!”
惊觉有人靠近,耶律烈猛然拧着一张如野兽的脸孔,眼睛喷红,全身介备,欲撕杀面前靠近的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