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吸一口气才继续说,“其实是梁束,是他报警,又暗中帮忙打通关系获得许多证人证据,没人敢保,那个人才被抓的。”
    听到这句话,安涴怔忪。
    说不清什么感觉,一阵情感从心底激涌到喉咙,酸涩的堵在那里。
    她静静消化了一会儿这句话。
    过了半晌才问,“他怎么会?”
    虽然话语未尽,但是容钦轻易知晓她的意思。
    梁束怎么会突然多管闲事?
    他怎么会碰到?
    怎么这么巧?
    容钦越过她的肩膀,看向病房里坐在床上往这边紧张眺望的男人。沉默着,似乎有点纠结要不要再往下说,又往里看一眼,碰到梁束的眼神,容钦才低声道,“因为我觉得,如果之后他知道这件事,会悔恨没有亲手为你报仇。”
    走之前,容钦又说了一句话,让安涴半晌没反应过来。
    “他不知道那个人伤害过你。”
    回到病房后,安涴坐回沙发上,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静的让梁束有点紧张。
    他前两天问容钦知不知道安涴之前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容钦沉默过后只说,要先征求她的意见,如果可以,她会主动告诉你。
    今天容钦离开时在门口肯定说的就是这事,梁束心跟长草了似的。
    之前他让人查过,但是线索断了。他没有头绪。
    半晌后,安涴突然开口。
    “你还记得……吗?”
    安涴艰难说出那个坏人的名字。
    梁束先是讶异看她一眼,愣了两秒,不知想到什么,面色瞬时沉下去。
    腾的起身,“他怎么了?之前他对你做坏事了?”
    浓眉凛然,攥紧拳头,浑身紧绷如出鞘的利剑。
    像是随时要往外冲。
    安涴没说话,只安静地仰头望着他。
    可她眼前起了一层水雾。
    霎时间,梁束什么都懂了。
    脑海里浮现出他当时撞破那人sao扰小姑娘的画面,梁束呼吸不由一滞。眼神落在安涴身上,瞳孔颤抖。
    咬紧下颚,深吸一口气,要将涌起的chao热压下去。
    可是没成功,他的眼睛还是红了。
    嘴唇微张,可要说话时,喉咙被千万颗沙砾哽住根本无法出声。
    想起她做噩梦时绝望地喊他的名字。
    他当时不在,他不知道,他没能保护她,然后呢?
    然后怎么了?
    梁束想抓住她的手,又不敢。
    被浓烈的愧疚席卷。
    他没保护好她。
    当初十六七岁,她把他从晦涩黑暗里拉出来时,他信誓旦旦说要保护她。
    然后呢。
    然后他被容宁蒙蔽,以为与亲人重逢,他们逼她离开,让她受委屈。
    一切细微的线索在这一刻突然穿成一串,清晰明了起来。
    他们当初吵完架,她虽然生气撂了狠话离开,但还是给他发了信息。
    被容钦删了。
    这时,或前或后,她遇到坏人。
    因为什么理由,下定决心离开他。
    是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她。
    才造成后来的事情。
    梁束如遭雷击,怔在原地。
    他猛地转身,背对她,肩膀轻颤着。下一秒立刻走进床边的挡帘后面,他抬起手臂好像想把帘子拉上,可还没碰到,又将手放下。
    “我缓一会儿安涴涴。”
    他闷声说道。
    安涴没给他这一会儿自我厌弃的时间,上前轻轻从他身后抱住他,脸颊贴着他坚实的脊背。
    “没出事,容钦第一时间救了我。”
    “也把监控删掉了。”
    梁束身体僵住。
    梁束重重闭上眼,缓缓转身抱住她。
    “对不起”,弯腰将脸塞进她的颈窝,“都是我不好。”
    气息有些粗,他微微哽咽着,嘶哑说道。
    shi润的水珠顺着她颈侧肌肤蜿蜒落下。
    安涴抬起的手在半空顿了一瞬,又拍拍他,“跟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做的坏事。”
    “你抓住了他,不是很好吗,也是替我报仇了。”
    安涴知道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在他听来应该都是不痛不痒的安慰。
    于是她转念直接转移话题,“容钦刚刚没有说,你是怎么碰到那个人的?”
    梁束闻言闭上眼静了静,才直起身子,知道她是不想再谈这件事。于是拉过她的手坐在床边,顺着她的话语开始回忆那天的事情。
    其实距离那晚那样久,他已经有点记不清具体是在哪,又为什么去那。
    但是他记得那时他因为和安涴分手,又找不到她心情不好,窝在家里喝闷酒,哪都不想去。
是容钦开门,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