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玄犹豫了一下，笑道：“山川走百灵，不是神便是仙。山居修炼神通或仙法，总有喜欢清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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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安开始转移话题，问道：“前辈莅临此间，是不是还有事情要说？”
陈平安笑问道：“是担心晚辈误人子弟？”
于玄满脸愕然神色。
于玄点头道：“如此也好。时不时有个惊喜，比起一锤子买卖，是要更加值得期待。”
刘厢到底心存一丝侥幸，想要攀谈几句，却见那青衫男子一挥袖子，刹那之间，一座彩色云海剧烈翻涌起来，数尾鱼获自行跃出云层，跳入符舟中。
陈道友你还欠我五百颗金精铜钱呢，贫道难得走一趟浩然，咱俩不商量商量，合计合计？
陈平安打了个稽首，“晚辈见过于老真人。”
于玄咀嚼一番，“光是听到这个说头，贫道就不虚此行了。”
陈平安一时语噎。
陈平安摇头道：“非不愿，实不能也。”
于玄紧张起来，试探性说道：“陈道友，丁道士可是贫道门下最好的苗子了，就算玉不琢不成器，也要有个度吧？不如与贫道这个旁观者透露个底细？所谓的‘虚岁’，到底有几年？”
陈平安无奈道：“以后隔三岔五，我都会将丁道士的修行进展，原原本本，定期告知前辈。”
最关键的，还是他们都信誓旦旦，说那位年轻剑仙，不是一般的相貌英俊，玉树临风，外人肯定一眼就可以认出他的不同寻常。
于玄嗯了一声，伸手指向远方，“先前临时算了一卦，近期会有一场重逢。可以说与你有关，当然也可以毫无干系，就看你愿不愿趟浑水了。”
以丁道士的修道资质，在两三百年内证道飞升，不是没有可能。
陈平安猜出了个大致缘由，心中有了决断，便问了一句题外话，“扶摇洲那座全椒山，为何从来没有山神坐镇？不管是朝廷正统封正的，还是英灵自建淫祠的，好像历史上都没有过。”
陈平安自顾自说道：“不是说不能耗时更长，而是没有意义。”
是于玄用上了神通的一道幻影，现身人间。
于玄摆手道：“怎么可能。贫道的看人眼光，道友的传道功力，都是当世最顶尖的。”
于玄问道：“能否仔细说道说道？”
陈平安微笑道：“道友俗了不是，人不可貌相。”
于玄默然捻须。得盘算盘算。
极重，差点连自己人都要宰……这一点，刘厢通过各种山上传闻和小道消息，验证了某些跨洲渡船管事、船主的说法，那位年轻隐官确实雷厉风行，曾经一言不合就要关门杀人。
话是这么说，可毕竟一位仙人境敢言飞升法，确实惊世骇俗了点，当时白景都要误认为自家山主是不是喝高了，说醉话。
老真人收起一副月相幻象，陈平安则继续御剑远游海上。
于玄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说？”
几个正儿八经的授
随后在南海跟东海接壤处，陈平安骤然停下身形，低头望向海中一轮明月，有个紫衣背葫芦的老道士，身形从明月中冉冉升起。
刘厢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男子，头别玉簪，青衫长褂布鞋，论模样……只能算是周正，说气度……傻了吧唧站那儿看了自己钓鱼半个时辰，必须不是陈平安！
陈平安只是给出一个模糊答案，“短则一万年，长则一亿年。”
陈平安微笑道：“于混沌中见真我者，可在道外证道得飞升。”
刘厢憋了半天，试探性问了句，“道友施展了障眼法，用上了仙家易容术？”
联袂走在铺满月色如雪白鱼鳞层层叠叠的海面上，知道老真人的忧虑所在，陈平安字斟句酌，缓缓道：“这场闭门修行，丁道士需要消磨的真实岁月，短则十数年，长则一百年。”
刘厢怔怔出神，虽然仍然无法确定对方身份，但他们是“同道中人”，肯定没错。
于玄自然还是有那么一点担心的。
下一刻，已经不见青衫身影，刘厢耳边余音萦绕一句，“道友返乡，就说自己钓的，不用去跟南海鱼市花钱购买了。”
不是剑修，就是难聊。
于玄笑着还了个稽首礼，“陈道友无须多礼。”
于玄伸手抓住陈平安的胳膊，“这才几天没见，陈道友就生分了，先前在集灵峰之巅，咱俩不就聊得很真诚？”
陈平安想了想，给出一个晦暗不明的所谓答案，“我琢磨出来的这门飞升法，必须先内求自证，然后再起一座长生桥，最终往外求道。”
陈平安笑眯眯道：“不都说山中一甲子，世上已千年？修道之人的虚岁，与山下俗子的周岁，岂可相提并论。”
一半真一半假。
真，是陈道友此法确实匪夷所思，别出心裁，想人所不曾想。假，还是担忧丁道士，在光阴长河当中随波逐流，消磨太多，一颗道心熬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