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浓的喉咙火辣辣的疼,他睁开酸涩的眼睛,视线有些模糊,目光所及之处是青年温顺好看的眉眼。
周身的坏境是他熟悉的公寓,可是眼前熟悉的面容却突然变得陌生了起来。身上被车碾过般的酸痛和下身撕裂般的疼痛清清楚楚地告诉方浓发生过的一切。
“李言川”男人好看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些难以置信的怒意,这是七年来方浓第一次叫李言川的全名。
“方先生醒了?”李言川对男人惊怒的声音恍若未觉,他伸手摸了摸方浓的额头,确定对方没有发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为什么。”方浓没有回答他,甚至懒得看他一眼,冷冷问道。
青年见到男人这样的态度也不恼,他往床边一坐,伸手捞起男人搂在怀里,“不为什么,我爱了方先生您好几年”青年轻轻抚摸着男人的唇角,“可是方先生眼里根本看不见我,永远只把我当成孩子”
“你疯了,你放开我!”方浓像是听见了极大的笑话,“李言川,我养了你七年,把你当弟弟当孩子养了七年,然后你说你爱我,又强jian了我?”
男人正虚弱,力气小得可怜,李言川由着男人徒劳的挣扎,“我没有疯,我爱你,方先生”他伸手握住方浓的手,逼他和自己十指相扣,“爱到想把你锁在床上,只允许我一个人看您——我不想当孩子也不想当弟弟,我想当您的男人。”
方浓说不清内心是什么感受,他听着李言川说爱自己,心里却没有排斥。他想劝李言川清醒些,让他看清楚对自己的感情,却又不想开口。
他在害怕什么
方浓说不清楚,他头有些疼,也不想说清楚了。
“你就不怕我让你活不下去?”方浓冷笑,“我可以把你捧上天,可是如果我想让你出什么事,也不是不可以”
他嘴上说着,却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七年的感情,他哪里舍得。
这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
床头的抽屉被拉开了,露出的黑色物件泛着冰冷嗜血的光泽,一叠文件被压在下面,方浓瞪大了眼。
“方先生认识这把枪吧”青年声音含笑,像是再说着什么情话,“还有这些文件——私自买通军械方先生想必不想事情被捅出去吧,毕竟这可是很大的罪呢”
“你”方浓这下是真的怒了,他把公司部分事务交给李言川大理,却没想到他把这些东西都翻出来了,还以此相要挟。
时间好像飞速退回了那个带着血腥气的盛夏。
李尚远背着累累债务,查到了红酒公司倒闭,方氏股权被吞的端倪。他穿着破烂的衣衫走到方氏顶层,拉着方浓的衣领吼道:“是不是你?方浓!是不是你??”
保安把这个歇斯底里的男人拉开了,方浓理了理被抓乱的衣领,扬起一个极其无辜的笑:“李叔,既然没有证据,何必来这里给我扣黑锅呢?”
暴雨从天幕中倾泻而下,打在窗户上,敲击出滴滴答答的响声。
李尚远挣脱了保安的控制,把方浓逼到墙角,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抵着他的脖子,“把我的东西都还给我,不然你别想活着走出这里,滚去和你的短命爹团聚吧,哈哈哈哈。”
刀尖在白皙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一个坚硬冰冷的物件却抵上了李尚远的后腰。方浓脖子被划出一道伤口,却并没有露出吃痛的表情,反而笑得更轻蔑了,“李叔,我爸的车祸是您设计的吧。”轻柔的声音像来自地狱的贯耳魔音,直直刺进李尚远的耳朵里,扎得他生疼,“感觉到您腰后抵着的枪了吗,您以为不是您撞的人,就没办法给您定罪了吗?警察法官啊,是认钱的我只要说一句话,您就是撞死我爸的凶手。”
李尚远有些错愕地瞪着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半个字。
方浓看着他,眼里的厌恶有如实质,他嘲讽道:“不过我爸确实也算死在您手上,就算不是您撞的,杀手也是您买的,不是吗”青年看着面前崩溃的男人,用手枪抵着他的太阳xue,“您的很不错,可惜没机会发售了但是没关系,您如果从这里跳下去,您的妻子儿子肯定不会有事,我也不会闲着去让警察抓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是吧?毕竟我爸,是您害死的,杀人总要偿命的,不是吗。”
李尚远嗤笑了一声,“好,好,算你狠。”
暴雨冲散了地上的血迹,方浓低头看着地上模糊不清的一滩人,拿着枪的手有些发软。
这个设计他父亲死亡的人,终于也死了。
被自己亲手逼死了。
他把枪放进带锁的抽屉里,当初买枪签署的各项文件也和那把没沾过血的枪一起被上了锁,直到多年后的今天,才重见天日。
而当初自己说过的不让李尚远的妻子儿女出事,也没做数。那个失去了丈夫的女人,到底还是随着丈夫一起走了,只留下那个十二岁的,小小的男孩。
方浓瞳孔急剧收缩,冷汗从额角一滴滴地滑落,孤儿院的男孩和眼前的青年重合在一起,男人咬了咬下唇,“你还知道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