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一同出门,所以门房没有问……」
「别著急,等他们回来我问。」白老爷子安抚妻子说,「震江有十四了呢,也是该出外见识见识的年纪。」
「要真见识,该让他跟大哥二哥学点政治、军事,而不是老跟著那些狐群狗党﹗」白夫人气恼。
「哈哈,还早、还早。」白老爷捋了捋鬚,「老四爱玩,跟镇军经国当年差远呢﹗」
这话白夫人就不爱听了,脸一下子拉了下来,不再接话。
白嚷垂下眼,修长的指节按在茶盖上,另一手握著壶柄,闲熟地斟茶。对兄弟的事情不予置评,只是他一旦不笑,五官就显得很冰冷,彷彿不属于这世界似的。
武子yin总觉得眼前一幕很有概视感,随即就想起来,自己每次坐在厅裡和家人说话时,不都是一样的绵裡藏针,意有所指?
凡是大房人家,有长房侧房,嫡子庶子之分,总是会上演同样的争斗,孩子越年长,争权夺利的戏码也越演越烈,许多大家族也是因为这样分家的,兄弟成仇人,父母老而不得善终——武子yin就是不想家裡终日不安宁,才顺著长房的意思入赘白家。
他不在了,就没人和子良争,整个家业将来都是他的。娘虽然是侧房,但至少不愁衣食,她也不用了为自己受到长房欺压而难过。
成人之美,家和而万事兴,而且于武子yin也是攀上高枝,何乐而不为?
所以他确实是佔了太太的便宜,白嚷用这婚姻掩护他的性别,也算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了?
閒聊就此打住,新人按著长辈份位逐一给敬上了茶,听一些吉利的祝福,统一都是早生贵子的意思。含饴弄孙总是老一辈的梦想,只是他们恐怕注定要失望了——除非武子yin真的给太太Cao出孩子来。
白镇军是实在人,对于这种礼节也是意思意思走过场罢了,举杯一喝而尽,他随即站起来,「我去办公了。」
「大哥慢走。」白嚷说道。
「镇军,路上小心。」白夫人也喊道,亲自把儿子送出门去。
白老爷子却是在这时点了女婿的名字,「子yin,跟我来书房一趟,聊聊天。」
「好的。」武子yin一愣,随即又联想到是不是妻子的性别被识破,他有些忧心地看向白嚷,对方无奈地白他一眼,低语道,「别想太多,爹不知道。」
武子yin认真地点了下头,便随白老爷子往他书房走去。
目前国内局势,可说是乱糟糟,却也是乱中有序。整个中华由庞大的军阀势力割据,帝制已被推翻,有学习过西方思想的学者提倡,学习欧美建立民主共和政府,然而这都是年青热血的理想主义,老兵痞子看局势可实在多了。
在这群军阀裡,又是白家独大。有评论时政的文人戏称『白家王朝』,老爷子白拥军当年带著白家军划下了京师一带最繁荣的版图,加上两名大儿子、一名女儿都是将才,造就出强盛的父子兵,人都说天下再次统一,必定由白家人招起旗帜,各方军阀才会顺服。
在武子yin面前白老爷却与天下大势无关,不过是个亲切厚爱的长辈而已。
「子yin,昨夜睡得可好?」
「很好,谢谢爹关心。」
「嚷儿任性,又惯于混在军队,老爷子知道她是绝谈不上贤慧的,委屈你了。」白老爷子拍了拍女婿的肩,是无奈地叹喟,「这孩子性情很好,就是母亲过世得早,疏忽了管教。」
「娘子并不是白夫人所出?」武子yin小心翼翼地问。
「嗯,她不是。」白老爷深皱了眉,想起往事却不愿深谈,「不过咱们还是很疼她的,她要出洋唸书,我们准了,要学军事也让了,就把她养成这副模样,还真怕没有夫家要她呢!」
「娘子…很好。」武子yin诚心说,又一次想起掀喜帕那刻的惊豔。
「夫妻和睦便好,我和老武也是盼著如此。」白老爷欣慰地点头,在沙发处坐下,「来,坐著,告诉老爷子,未来你可有甚麽打算?」
「只要爹有需要子yin的地方,定必不遗馀力!」
「好、很好,老武说你是个聪明贴心的好孩子,确实不错。」白老爷上下打量著女婿,年轻人前途无量,还有著许多的可能性,就像璞玉一样等待著工匠的雕琢,白老爷正握著匠刀,左看右看,想著该从何入手。
武老爷没有让武子yin学过军事,但基本的学习丝毫不怠慢,甚至还额外请老师教导他英德法俄语,不算Jing通,但沟通无碍。老爷子的道理是洋人来的越多,总有用到的时候。白老爷为此颇称奇,并夸著老武很有远见。
「那麽这些学习便不要中断,我让人请老师继续教,还有日语也得学,只要你能吸收。」
「谢谢爹。」
「其他时候,跟镇军到军营看看,让他教你射击、骑马,白家没有不会武的男儿。」白老爷忖度著颔首,「等你学有所成,就能帮镇军经国一把,嚷儿再强,还是个女儿家,她的兵团也该收起来了,嫁人了不该再这样抛头露面。」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