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莱尔找回来。”奥托蒙德下达命令,“风暴庭的那个弃子,处理掉。”
    ——
    夏洛特扶着腰。站的时间久了,裹布又缠得紧,她很不舒服,但周围眼睛太多,她必须保持落魄贵族该有的体面。
    虽然夏洛特根本就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侍者回到她身边。
    夏洛特知道他刚才完成了日常汇报,她不关心这个,对方回来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今天的工作完成了,她可以回去休息了。
    夏洛特按照来时的路线往回走,时不时停下脚步往后看。
    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在酒馆,她练就了一双明亮的眼睛,黑袍里的人是阿尔伯特。
    他还是回来了。
    夏洛特控制着自己心中不断出现的想法。
    阿尔伯特明明找到一个甩开这一切的机会。
    她害怕他是因为她回到这里的,那样的话,她和阿尔伯特的关系,会转变成她与罗莎琳夫人类似的情况。
    她不擅长处理这种关系。
    卧室的房门打开,一只机灵的小东西窜出来,在她的脚边嗅来嗅去。
    夏洛特被吓了一跳,想要躲避,却发现窜出来的是一只略比手掌大的小狗。
    她抬起头,看到脱掉罩袍的阿尔伯特站在不远处。
    他的右侧下颚处,有一块半个拳头大小的伤口。
    夏洛特走近几步,她还没有开口询问,就听到了对方的解释:“死里逃生付出的一点小代价。”
    不只是右侧脸颊,他的右侧手臂同样穿着宽松。
    海上王权号配置着最新的远程火炮。在对方的弹药落在他乘坐的船只前,甚至还没有人察觉到这恐怖杀器的存在。
    比起北方掌握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更让阿尔伯特感到惊讶的是,其中显然有学城的支持。
    一向漠视寻常世界的进步之城,居然在这场南方与北方的争斗中早早下注。
    “先进来。”阿尔伯特绕过夏洛特,用左手关上门,阻挡了外面的视线。
    “这是哪里来的小狗?”夏洛特看着那个迅速跑到阿尔伯特脚边殷勤摇尾巴的小狗,表情放松些许。
    “送你的。”阿尔伯特弯腰抱起小狗,将它递给夏洛特,“之前的那条没办法了。”
    在看到那窝小狗时,他的脑海里总会浮现夏洛特将原本的狗留给凯瑟琳后的神情。
    夏洛特接过它。
    小狗似乎有些抗拒,不喜欢这个陌生人的接触。几天时间,它已经把阿尔伯特当作主人。
    “忠诚的小家伙。”夏洛特抱起小狗,熟练地看了一眼,“嗯,是个小女孩。”
    小狗的出现驱散了不娱乐的经历,她举起她来回端详。
    “她有名字吗?”
    “这个机会留给你。”
    “可她喜欢你,阿尔伯特。”上一只小狗对他只有戒备,“你来给她起名字。”
    “我?”阿尔伯特看着这只rou嘟嘟的小狗,她同样用圆圆的眼睛盯着他。
    起名字。
    “顺利?”夏洛特重复了一次,“你可真没什么起名字的天赋。”她朝着小狗喊了一次,“顺利?”
    她摇了摇尾巴。
    “她听不懂好坏。你可以给她起名字。”
    “我没说不用它。”夏洛特将小狗放在地上,她很快就跑到阿尔伯特的脚边。
    夏洛特走进更衣间。
    “阿尔伯特,我需要帮忙。”
    阿尔伯特随后走进更衣室,夏洛特已经褪掉紧身衣和外裙,他一眼就看到缠绕在她腹部的厚重裹布。
    “帮我把这个解开。”
    阿尔伯特靠近,拽住裹布的一端。它缠得很紧,解开绳结不会脱落,夏洛特一点点绕着裹布将它蜕下。
    腹部被束缚的感觉随着压力减弱而消退,新的重量来源于肩膀。
    “夏洛特。”
    他称呼这个名字时有些变调,这是灰港地域流通的方言。在灰港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夏洛特并不陌生。
    “我们会离开这里的。”阿尔伯特小心翼翼地靠近被挤压而内陷的皮肤。
    “再等一阵子,我不会让我们的孩子在这里出生的。”
    夏洛特抬起眼睛,她面前不远处,就是镜子。
    镜面映照两人此刻的状态。
    比起一年前的踌躇满志,都城和弥漫在这里的恐怖,轻而易举地扭曲了一切。
    “这里是最好的舞台。”
    她仍记得阿尔伯特的愿望,在整个南方,没有比咸水之都更容易完成它的地方了。
    阿尔伯特已经放弃了一个离开的机会。
    他轻轻笑了一声,在这里,他没有克制那些翻涌的情绪,笑声中的自嘲清晰地传进夏洛特的耳朵。
    “他就是这样走到了现在的位置,又怎么会让人复刻他的路?”
现在意识到这一点还不算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