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只有伞进了洪流,还是人也进了?
霁月没有贸然进入水,花了五十积分兑换回血符,用搜索功能确定周围存在的人。
回血符能显示附近几百里的区域内,存活着的人,伞比人轻,应该会在人体前面。
车头那里也许能扩大一些范围。
她反复点击搜索,一点一点往车头方向挪去。
大片空白的列表里,在她的名字下方,闪出陆秉钊三个字,但又很快消失。
霁月开始忽左忽右的试探方位,终于确定了他的位置在高地下方一段距离的断树间。
应该是被洪流冲撞失去了知觉。
毕竟那列表上的字还是黑的。
怕耽搁久了,陆秉钊的生命会受到威胁,霁月决定冒险下水,起码把他的头推出水面。
救援也不知何时才能到达,若是晚了,怕是这世界就要痛失一个为国为民的男主。
虽然此举冒险,但霁月还是把自己的安危摆在了首位。
锤子卡进车窗横向摆放,怕不牢,她把扳手也捆了上去,在两个窗户横梁中绕行,再卡在另一侧窗口做二道保险。
绳子另头拴在腰上,拖车绳还算长,光摞在地上的圈轴就有厚厚几十层。
但能不能支撑她到陆秉钊那里,她心里也没谱。
洪流湍急,比起之前山体坍塌时落下大量泥石要好上些许,起码拽着车子尚且能走。
水面挺深,一进入便没到了腰。
别的都还好,只是她的屁股蛋子感受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凉意。
脚下的路因为泥沙太多看不清,离了车身,她只能尽量压低身子躲避水中穿行的巨物,偶尔的碎石断枝倒还能接受。
夜灯很凉,她本就淋了雨,此刻一吹,浸在水里的腿脚和放在冬日湖水里一般,凉得彻底。
几经周折摸到断树桩尾部,她再次用意识里的共感符去寻找陆秉钊的身影,锁定位置后,霁月踩着断树往他所在的方向爬。
陆秉钊被卡在树枝之间,头部埋在树杈中,随着冲涌而来的洪水,时不时漂浮出水面。
倒还算幸运,没有淹没在水里闭全呼吸。
脸上全是细碎的划痕,因为泡了水,不少划上的口子发白透明,看起来整张脸也有些浮肿的迹象。
霁月来不及多想,加快速度爬到他身边。
陆秉钊的身体卡得很紧,她徒手掰断七八根缠绕的树枝,才侥幸将他从洪水里捞起来。
断树拦着的这一横截水位变深,她拖不动陆秉钊,只能将他的上身拽出来,给他贴上回血符。
如果她刚刚摸得没错的话,腰部那一块破损的地方,就是他受到撞击的位置。
刘秘书不在身边,也没有其他人出现在搜索栏里,他是一个人出来寻她的吗?
霁月又惊又喜,又觉得这个男人平日冷静惯了,这点危险来时不知道跑吗?
陆秉钊的第一想法确实是跑,但不是逃生,而是迅速赶往她的方向。
村民那有刘秘书在,一车人都是七年前曾经历过洪涝的工作人员,处理方式和应急方案都非常明确具体。
但霁月没经历过这种磨难,况且一开始他要是没想着避嫌,她此刻也不会被困在车里。
洪水哪讲情义呢,它只会往地势低的地方一直冲,一直闯,直到Jing疲力竭,大势渐去。
霁月看了眼高处的土坡,绳子已经崩到了极限,腰部被深深陷下了一道勒痕,想要求生,就得放弃保命的绳索。
她没有过多犹豫,迅速解开腰间的麻绳。
陆秉钊还昏着,多半是水呛进了肺部,即使回血符消除了伤痛和负面影响,大脑却还默认他处于危险状态。
霁月只能将风衣脱下,翻身将他放在背上,再将风衣从他的背后往前与自己的腰缠住。
她系得很紧,生怕体力不支会让他从背上滑下去。
夜色朦胧,雨滴和奔腾的洪流像一道道接踵而来的催命符,她每走一步都要用力喘上几下,才能继续走下一步。
断树卡在一块巨石和山坡之间,本该是最佳的逃生路线,却因为堆积过多危险物,让霁月胳膊处的衣服成了布条。
臂膀上划出数道细小的伤口,鲜血才经流出,就被洪水卷走。
又走了一段,远处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叫,引得霁月头皮阵阵发麻。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是牛的叫声。
听这嘶嚎,多半是被洪流卷进了水里,而且离她们似乎不远。
极有可能会冲上断树。
一头牛少说也有几百斤重,万一不止一头,她和陆秉钊都被游泳的牛给撞飞,轻则断手断脚,重则一命呜呼。
危险在即,她的潜能被迫激发,原本发软的双腿,此刻像灌了鸡血般强劲有力。
就连陆秉钊的重量都在一瞬减轻,肾上腺素刺激着大脑,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
短短十几秒,她就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