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消失迎来黑暗的最后一秒,石川一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
他这样下来一天的睡眠时间,是不是已经快要超过二十个小时了?
真希望再此醒来后不会因为这个而感到头疼。
石川一合上眼,彻底的失去了意识,失去束缚的双手无力的垂下,现在的他像极了任人摆布的玩偶,在黑暗中等待谁来将他再次唤醒。
他难得的梦见了过去的事情。
这个过去不是指他来到父亲身边的过去,不是昨天、上个月、去年所发生的事情。
这个过去说起来稍微有些久远,久远到石川一以为自己会记不清那个时候的事情。毕竟要知道,人的大脑在感受到过度的痛苦后,是会触发保护机制的。
它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模糊掉那些过于痛苦的记忆,直到你再次回想起来,甚至也会感到疑惑。
那个时候的我,真的遭受了那样的疼痛和苦楚吗?
石川一从来不爱去深究这种事情。他不太喜欢回过头看自己那些灰蒙蒙的黑色过去。甚至说,有一些想要撇开那些经历的想法。
因为有人告诉他不必回想,只要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好。
所以,他就一直遵循着那样的态度生活着。
骨骼挤压、断裂皮肤与血rou在不正常的生长中撕扯像是将一块冰,高高举起然后用力摔在地上一般。他也曾像那块冰一样,破碎裂开,然后鲜血淋漓。
只有在被泡在所谓的,用于修复的绿色营养ye中,他才能获得片刻的安宁。
但那样他也不太喜欢那样。毕竟环境太黑暗、太安静,ye体也浓稠的会从耳朵、鼻腔以及其它地方灌入。
每一次出来后,喉咙都会被刺激的发出剧烈地咳嗽,心脏跳的很快,肺部也像风箱一样,发出沉重呼呼呼的声音。
像被强硬抛上岸的鱼,挣扎着想要活下去。
那个时候,唯一值得算的上有趣的事情。大概是在他的监护人,也就是主要负责实验的教授准备离开时,当那扇沉重的门将要再次被关上之前。
有人叫住了教授。
于是还没有被掩上的门,留下来一小条缝隙。
最幸运的是,以石川一被泡在罐头里的角度,刚好可以透过缝隙看到外面的情况。
于是他就看到了三个模样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同类。
在石川一的认知里,长得和他一样只有一双手脚和一个脑袋的人是同类,那些被最先淘汰的四只手,变异扭曲的也是同类。
大家只是有些微不同而已。
抱着好奇的心态,石川一观察着那从来没有见过的三名同类。
蓝色的、绿色的、以及紫色的。
他们在说什么呢?
因为隔得太远实在听不清楚。
被浸泡在绿色ye体中的红头发少年想要努力地伸出手靠近一些,他对于任何没有见过的事物,都感到好奇的不得了。
但努力了好一会,他的身体依旧是纹丝不动的状态,而教授也在这时想起来自己的门还没有关上。
随着沉重的砰的一声,颜色在他的眼前消息,黑暗又再次降临了。
石川一梦见自己变成了一颗树,他努力的扎根,向着阳光生长。
结果却突然有一个黑漆漆的人,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指着他说:“这颗树印象市容市貌,必须砍了。”
说着就掏出电锯,脸上挂着邪恶的笑容,朝他逼近。
就在对方准备动手时,一群毛茸茸,双脚站立的猫咪从头而降。
它们摆出了非常帅气的姿势,然后义正词严地阻止道:“这是私人所有,你无权砍伐。”
然后双发就打了起来。
最后,一只有着石川一异常熟悉的绿眼睛,毛发非常光滑漂亮的大猫,掏出了随时携带的炸弹,决定要和对方同归于尽。
石川一不知道那群毛茸茸,保护自己猫咪们怎么样了,到底有没有打败黑漆漆的怪家伙。
他只记得随着一声巨响,土地和天空都相继裂开,他失去了扎根的地方,沉重的树木身躯直直地掉入了海中。
石川一清晰醒过来时,他正被人背在背上。阳光晒得他脑袋发烫,他感觉自己浑身都shi漉漉的,没有什么力气,舔一下嘴唇还能尝到些许咸味。
石川一:“?”
他真的掉进海里了?
“你终于醒了。”有人伸手拨开了他额前,还有脸颊上黏着的shi发。
石川一费力地抬起眼,映入眼帘的是降谷零那张突然放大的脸。
“放心好了,你现在安全了。”
虽然降谷零这样说,但石川一却总感觉自己身体依旧是轻飘飘的,他甚至都感觉不到他脑袋以下身体的存在。
他不会是只剩下一个脑袋了吧?
石川一突然想起了一本名叫《魑魅魍魉之匣》的书。
神秘的黑色匣子以及只剩一颗头颅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