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终于在两天后找到了赵文扬的驻地。
得知俞显和沈盼一起来了,赵文扬又惊又喜,急步走了出来:“阿姐,俞老,你们怎么会来邠州?”
俞显没有与他叙旧,而是一脸严肃地问:“你们与袁进的战况如何?”
“前几个月战事很激烈,”赵文扬回答,“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整,兵士们的体力、军心都在恢复。”
“休整?”沈盼突兀地插话。
赵文扬点头:“苏兄传讯说对袁进不可大意,应该稳扎稳打,让我先退到邠州休整。”
“不对啊,”俞显皱眉,“你妻兄来传话时我就在苏曜旁边,他那时的计划明明是合两军之力,一举击破袁进主力。”
赵文扬大吃一惊:“怎么会?”
沈盼也是脸色大变。不管赵文扬这边出了什么变故,他提前退出是事实。如果苏曜对此全不知情,带着一支孤军迎战袁进……
她不敢再往下想,当即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奔到马前,上马疾驰而去。
“事情还没弄清楚呢!”俞显急得跳脚,“这下糟糕了!她的马脚程快,我根本追不上!”
因为是去见苏曜,沈盼这次特意带上了那匹栗马。这是苏曜Jing心挑选的良马,寻常马匹的脚力根本无法与之相较。
赵文扬这时也从震惊中回过神,二话不说,翻身上马去追沈盼。
他这坐骑虽略逊于沈盼的马,但是他多年戎马生涯,骑术与沈盼不可同日而语,两人的距离很快缩短。
“阿姐——”快追上时赵文扬一边叫一边试图阻住她的去路。
沈盼见他要拦,马鞭一挥,向他打了过来。
赵文扬一惊,抬手挡格。鞭子落在手背,便是一片火辣辣的疼痛。
沈盼本是心急之下才向他挥鞭,没想到竟真的打中了他,一时也呆住了。她勒马停下,与赵文扬隔着一丈的距离对峙。
赵文扬低头。他手背上已经多了一道红痕。他认识沈盼多年,知道她平日里连句重话都很少说,可是今日她竟对他动了鞭子,想来是焦急、气恼到了极处。
“阿姐……”他想解释,可是沈盼已经从他身上收回目光,再度扬鞭,头也不回地策马而去。
赵文扬没有再追。他立在原地,愣愣看着沈盼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之后他忽然回过神,打马驰回营中。
俞显正焦急地等着他和沈盼。这时见赵文扬只身一人回来,知道他肯定是没追上,气得跺了下脚,自己上马走了。不用说也知道,沈盼肯定去找苏曜了。可是现在他们对战况一无所知,她一个女子孤身奔赴前线,得多危险?这要是出了事,陆仲还不得把他千刀万剐?无论如何,他得找到沈盼,把她平安带回去。
赵文扬没有挽留他。他已经从俞显的话和沈盼的反应里猜到了端倪。他直接闯进了妻兄张沛所在的营帐。张沛正在查看军粮收支,看见赵文扬,他满面笑容地站了起来。
不想赵文扬神色严峻,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阿兄,你老实告诉我,苏兄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
沈盼冲出去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里去。理智上她明白这时候她更应该冷静,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慌乱。
虽然以前苏曜每次出征她都免不了担心,可他从没在战场上失败过,以致于一直以来,她已经下意识地认定了,他一定会得胜归来。其实他一直都说,打仗的事没有绝对,他未必总能赢。可她始终没有很真切地感受到这一点。直到上次他被袁进射中,她才意识到,他也只是一个人,并不是神。他会伤、会病、会老、也会……死……
从那时起,她再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安然等他归来。
何况袁进是连苏曜都觉得棘手的敌人。她不敢想像 ,缺少赵文扬援助的情况下,苏曜一支孤军迎战袁进会有什么结果?如果他战死沙场,她要怎么办?
上天给了他们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却轻易地把这机会浪费了。明明他已经给了她承诺,她也知道他从来不是空口说白话的人,为什么还要犹豫?他邀她去蜀中的时候,为什么不答应下来?
不知不觉,泪水已经流过她的面颊,滴落在马背上。栗马似乎感觉到主人激荡的心绪,放慢了速度,温柔地对她呜咽着。
她低下头,摸着栗马脖子上的鬃毛:“你害怕了吗?”
栗马没有回答,用蹄子不安地撅着地面。
“我也怕,”她喃喃道,“可我得去找他。”
也许已经太迟了,但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深吸几口气后,她终于冷静下来,轻轻拍打了一下马背,用温柔却坚定的语气说:“带我去找他。”
***
那名将官冲进来时,苏曜正在听取最新的伤亡报告。
活了两世,历经战事无数,竟然也有被雁啄了眼的一天。他怎么都想不到,赵文扬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背信弃义。与袁进这一战可说是他打过的最为惨烈的一仗。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