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潘小桃灵巧地在灶间跳来蹦去的躲避,那樊氏打不到,便愈发生气,拿着竹竿子撵着潘小桃打。却是一个不小心,将案板上的竹篮子碰到了地上。
那篮子里头是周氏积攒多日的鸡蛋,是要拿去给她闺女王如梦坐月子吃的,已是有二十枚之多,如今碎了一地,橙黄色的蛋ye溢了一地,把个樊氏吓白了脸。
潘小桃瞅了瞅地上的烂鸡蛋,心头登时急速跳了几下。这下可是糟糕了,便是这鸡蛋不是她打碎的,然而那老妖婆又如何会饶了她去。
果然,周氏在堂屋里头听得灶间“哐当”作响,便循声前来,见得地上碎了一地的鸡蛋,登时大怒。
那樊氏早已灰败了脸,拿着竹竿子好似鹌鹑一般立在一侧瑟瑟发抖,见得婆婆走了进来,那脸色不觉又白了几分,又见婆婆瞬时沉了脸色,惊惧间指着潘小桃便喊了起来:“是她打碎的,和我不相关。”
☆、第003章(修)
听得樊氏恶人先告状,潘小桃将纤细的柳眉拧了拧,却是不曾开口替自己辩解半句。
周氏性子恶,如今打碎了她积攒多时的鸡蛋,不管是她,还是樊氏,今个儿哪个也甭想逃得过去。
可怜那樊氏嫁进王家这么久,却是对自己的婆婆半点儿也不了解,莫非以为将罪责推到自家身上,她便能逃去了责罚不成?
潘小桃急速地瞥了一眼满脸盛怒的周氏,又睨了一眼雪白着一张脸的樊氏,随即便将眼睫垂了垂,低眉顺耳地束手立在了一侧。总是要挨打的,却不如沉默寡言,也省得愈发激怒了那老妖婆,自家更要吃了亏去。
果然,周氏将屋里头的两人看了看,忽的一探手,夺去了樊氏手里头的竹竿,劈头盖脸朝着樊氏打了过去,骂道:“你个浪蹄子,打碎了鸡蛋,还妄图编了瞎话来哄骗我不成?以为我是七老八十,迷糊了眼么?你个sao.浪蹄子,该死的贱.货……”
那竹竿纤细得很,打到身上“啪啪”作响,极是疼痛。樊氏受不住,便在灶间跳将起来,东躲西藏,又把新近打回的一壶油给撞落在地。
潘小桃眼疾手快,忙疾步上前捞起了油壶,却已是撒了半壶出去,黄澄澄的腻了一地,眼见着是吃不成了。
那周氏愈发恼恨起来,也不打那樊氏了,只紧紧攥着竹竿子,眼睛眯着,那眼神就好似尖刀利刃。
樊氏哆嗦着身子,已是吓破了胆子。潘小桃将剩下的半壶油重新放回了案板上,转过身仍旧垂着头,低眉顺眼地束手立着。
周氏瞥了眼潘小桃,恶狠狠剜了她一眼,随即将视线重新转到樊氏身上,Yin测测冷笑道:“如今可是我亲眼瞧着你打翻了半壶油,你还有何话可说?”
周氏那话一出,樊氏便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呆了一呆,往地上一跪,嚎啕大哭起来:“娘,我当真不是故意的。那鸡蛋真真儿是小桃那死丫头打破的,儿媳不敢编了瞎话欺骗婆婆。”
周氏呵呵冷笑了几声,转过身便朝着潘小桃狠狠抽打了起来。潘小桃忙抱了头蹲下身去,任凭那竹竿子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却是半点声音也不曾从她嘴里头叫喊出来。
周氏打了一会儿,便“呼哧呼哧”地喘起气来。遂扔了竹竿子,喘得几口气,恶狠狠道:“如春如宝马上就要回来了,你个小贱.货还不快些烧灶做饭。”说着,又将眼睛瞥向了樊氏。
樊氏正悄悄儿翻着眼儿去窥视那周氏,见得周氏看她,立时垂了头去,身子不由自主便打起了哆嗦。
周氏却是冷笑了两声,然后又看向了潘小桃,道:“把地上的鸡蛋收拾起来,找了小盆儿装着,每日里炒了蛋花,端去给东屋儿里头的那个老不死的吃去,也省得族长每每见得我,都要数落我不孝顺,说我刻薄了那老妖婆,不叫她吃好的。”
周氏口中的老不死,老妖婆,却是她自己个儿的婆婆林氏。
林氏是一年前得的瘫病,躺在床上不能自理。而潘小桃的公公王凡,却是半年前,偷了家里头的银子去赌钱的时候,不小心从山道儿上摔进了石沟里头,后脑勺撞在了大石块上,一命呜呼了。
自此,周氏便开始苛待那林氏,饥一顿饱一顿的,总不叫她吃饱饭。又因着林氏素来恶毒泼辣,不论是潘小桃,还是那樊氏,照顾她时,都不曾用心。不过才半年的功夫,那林氏便瘦了好几圈,瞅着竟只剩下了一把细骨头。
周氏说罢便要转身离去,走到门处,忽的想起一事,回头看向潘小桃:“忘了告诉你,待会儿有客人来,你蒸了米饭,炒得几个拿手的菜出来。”
潘小桃忙应下,见得周氏出了门去,便找了小盆,将地上的蛋ye收拾起来。那蛋ye沾了地上的泥土,又被潘小桃捧到了盆儿里头,立时成了灰不溜秋的糊糊状。
潘小桃看着那浑浊不清的蛋ye,又想起当日她才进得王家时候,那林氏刻薄狠辣的模样,不由得冷冷笑了几声,这可真真儿是现世报。又想起周氏,心道,那周氏和那林氏不相上下,都是一般的恶毒心狠,却也不知,那周氏却会得了甚个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