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呢,人总是为了自己的心而活着,而不是为了别人的想法。”
张让听得,想又不知道触到了什么,很是乖巧地趴到了桓帝的怀里,轻轻地用手抚着桓帝的胸口,像是要抚去那些令人不安烦躁的情绪,“可是我觉得梁将军对自己的妻子还是很好的啊。”
桓帝听得,像是叹气似的笑了笑,“那我对你好不?”
张让听得,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安,眼皮不禁抖了抖,但还是应道,“应该是好的。”
桓帝用手抬起张让的下巴,手指稍微用力地捏了捏,眼中似乎划过一些狠意,但又带着一些不舍,“知道就好,最好经常放在心里反复琢磨琢磨。有些事情,不该做的就别去做!”
张让瞧得突然变成这副模样,很是惶恐,连忙起身,想拜倒在地上,身体却被制着,动也动不得,眼神有些闪躲,只能颤抖地说道,“如奴才愚昧,不知陛下何解?”
桓帝轻声冷哼了一声,放开了钳住的下巴,不再看张让,只是用手指不断地卷着他的长发,“是吗?!梁太后质问朕民间流言的事,不知是否与你有关?”说完又带着些狠意盯着张让,像是要用眼神把他钉在那,见张让有些惶恐,发着抖,却不回答,又不禁拉紧了那缕头发,轻轻地却似转了千百回似的问了声,“啊?!”
张让见得如此模样,早已吓得不知如何时候,泫然欲泣道,“陛下,奴才也没得办法啊!”说完这话就将头埋在桓帝的怀中,身体微微发抖着,像解释又像是神经质般地自言自语道,“奴才自七岁就被送进宫,十七岁遇得陛下,才得到这般殊宠。这吃人的深宫,像如奴才这般蝼蚁似的人,怎能想怎样就怎样呢?许多人指着向东,奴才不敢向西;询问今天的天气,奴才也不敢回答今天是什么日子;赏赐奴才福气或是祸端,奴才也都得受着。”
“奴才家中还有老父与幼弟,当初也是家贫,连吃都吃不饱,才让自己做了这去了势的阉人,被送进了这吃人的深宫。遇到陛下,是奴才这一辈子所有的福气,可是,也不知奴才能不能承受住这份恩情。”
桓帝见张让在自己怀里抖着,胸襟前都染上了大片温暖的shi意,一时心中也有些发酸,只得微微喟叹了一声,“你莫要负我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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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太尉赵戒免,司徒袁汤为太尉,大司农河内张歆为司徒。四月日食,六月顺帝宪陵遭地震,七月廉县雨rou,八月京师大水,九月又发生地震,国家多灾,天生异变。三公为百官之表率,因而免太尉以悔失德之举。
进入冬季,河流变浅,河床也显露些出来,正是疏通河道的好时机。向尉曹借得服劳役以及赎死罪、亡命的罪犯,调度司空府懂行的干吏,有了圣上、大将军及各方的表态,一切事情倒变得简单起来。不过一般而言,如此行径也颇剑走偏锋,很可能被怀恨在心而遭报复。不过,有舍才有得,有些事情想不付出些代价而十全十美地解决,结果却什么也做不成而已。知道自己想要得到的结果,当选择时,早就有了承担这一切的勇气。
这日,李溙于府内收到恩师荀淑过世的消息,很是震惊,想去年回家时见到老师,身体还很是硬朗,怎么会突然说去就去了!治水事宜多也安排妥当,李溙将符明唤入书房相商,如何向圣上告假奔丧才好。
符明拿起信笺扫过一遍,略思忖一番,“宫廷近日恰传来大将军梁冀向桓帝发难的消息,不知大将军从何处听得,民间对梁氏一族民怨沸腾与圣上有关,但又没有什么实证,因而指责圣上政令不申,才出这许多灾变。看那意思,是非要剪些圣上的羽毛才罢手。”
“才免太尉赵戒,大将军定不甘心,这只是象征性的失德流替而已。若照大将军的意思,免了尹大人才好,但尹大人却是圣上的心腹与臂膀,若要贬谪,圣上定不愿意。”
李溙拿起茶壶给两人倒了茶,润了润唇,“那先生的意思难道是?”
“大将军被大人摆了一道,又多次针锋相对,定早已怀恨在心。如今梁氏一族气焰正盛,圣上目前也无可奈何,大人若主动全了圣上这弃卒保车之举,一来可避开梁氏一族锋芒,全身而退,二来圣上定会记于心中,待局势稍微晴朗之时定予以重用,三来大人以为恩师守丧缘由请辞,天下皆以大人为楷模。”
“这办法看似虽好,可在这局势波谲云诡、灾变多生之际,为得一己之身之利,弃万民于不顾,与沽名钓誉又有何差?”
“大人此言差矣,如今灾变只是初生而已,梁氏一族却气焰正盛,大人若被梁氏折在此处,待得民不聊生,五胡铁骑南下、饮马渭水之时,才真正悔不当初。林公子与在下的信中也有提及,如今变异仅是发端,人口数量过大、土地集中、环境恶化、时政积弊,再加上流民、外戚、宦官、五胡、天灾,如今才初生诡云谲波而已。守得住锋芒,才全得心中抱负。”
符明见李溙对于抱朴守身有些疑虑,尤其在如今局势不太乐观的情况下,但明知不当为而为又有何益呢?心里知李溙还是最依林脩的意见,不得已也才拿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