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跑路,早早地回家,想在晚饭前先打个盹。
掏钥匙开了门,季覃见入口处有一双鞋码很大的男式皮鞋,心里还纳闷家里有客?待进去一看是吴澄,顿时瞪大了眼睛。
季娟先笑着说:“哟,火箭班的学习委员回来了?今天又帮助了几个同学啊?”
吴澄也眼睛含笑地望着季覃,唤道:“覃覃。”
其实季覃见到他,心里的火气就消了一大半,但是,这时候听到他用这么低沉而温柔的语声唤着自己,一股子委屈心酸之情涌上心头,幽怨的小眼神看了他一眼就迅速垂头,低低地回了一句“小舅舅”,没二话了。
季娟见他们见面却没有在上海时的亲热劲儿,以为季覃还在为昨天打电话的事情生吴澄的气,便笑着说:“澄澄,你昨天到底说了什么叫你这小心眼的外甥生气的?看这会儿还不理人呢!”
吴澄说:“这事儿都怪我,不怪覃覃。既然是覃覃不高兴的话,就不重复给表姐你听了,不然他听着又生一次气,我呢,就等于是犯第二次错误了,对不对?哦,对了,表姐,你医药费报销得顺利吧?报了多少?”
这后一句话一说,吴澄便成功地将话题从季覃的身上转开,季娟打开了话匣子,将厂领导那帮子蛀虫如何开始不肯报销,用什么“大家都很困难”、“再研究研究”之类的话推诿到后来的终于妥协给报销了百分之四十还主动给她办理病退的事情,眉飞色舞说了一大通。
吴澄哪里有心思听,“嗯嗯啊啊”地附和着季娟,眼睛只盯着季覃看,季覃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借口做作业逃离现场。
直到客厅里的自鸣钟当当当敲了五下,季娟才恍然大悟般地起身说:“哟,都这点儿了,一说话就忘了时间。澄澄你看会儿电视,先吃点水果点心垫垫肚子,我去做饭。”
吴澄终于得以从季娟婆婆妈妈的拉呱家常中脱身。季娟一走,他就三两步跨进了季覃的房间,将房门一关,拉起坐在桌子前看书的季覃,抵在门上热切地亲吻。
好在季覃很有先见之明地拉了窗帘,现在不怕被人看见。
不过,季覃很不配合的样子,先是用拳头捶他,头还扭来扭去地不让他亲,当然,最后还是软倒在他怀里,享受着这一个粗鲁急躁的吻渐渐变得温柔熨贴了下来。
一吻既了,吴澄继续以手臂环抱着季覃,浅浅地啄吻着他的脸颊、额头,柔情脉脉地说:“覃覃,这段时间忙得没空想你,见了面才知道其实有多想你。”
季覃推着他紧贴的胸膛,满不是滋味地说:“哦?舍得下你那些女同学了?”
吴澄哑然,盯着季覃看了足有一分钟,才说:“昨天我就奇怪你是怎么了,原来,我的小覃覃这么能吃醋!不过,抱歉的是,我不是发酵体质,没醋给你吃!你在电话里听到的那几个女孩子真的就只是同学而已。”
季覃扭头,冷笑着说:“你人生地不熟的,在上海怎么跑出同学来了?难道是初中还是高中的同学特意追到上海去的?还是现在时兴的新说法?呵呵,七八十年代的人耍朋友,常常说,这是我的表妹,咱九十年代的新青年,就说,这是我的女同学。哼,不错,你在上海跟着贺斌学得一手好洋派!”
吴澄气得说:“这和贺斌有什么关系?我知道了,你以为昨天那几个女的是贺斌给我介绍的?真是荒唐,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可信任?明明和你说定了一生一世的感情,却背着你勾三搭四?”
季覃狠狠地瞥了他一眼,说:“那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说。”
吴澄忽然叹了一口气,表情有些萧索,说:“其实,那几个女孩子的确不能说是同学。呵,我想叫人家‘同学’人家还不一定承认呢。那几个女孩子都是正经八百考入交大的尖子生,不像我是旁听的社会人员。我管人家叫女同学,算是自抬身价了。”
季覃愣愣地跟着重复:“什么旁听?”
吴澄表情有些尴尬,略略蹙眉说:“季覃,我告诉你,你不会笑话我吧?其实,本来我上次打电话的时候就想和你说的,当时你不是急着挂电话吗?后来我又想晚一点再说,等我学出点名堂再告诉你。唉,季覃,你很好,很优秀,一年没摸书本照样考年级前三当学习委员,将来一定是考北大清华的料,而我呢,没有学历,想学点专业知识只能自己搬板凳在人家大学里旁听。”
季覃完全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再顾不上吃醋闹别扭了,紧紧地拉住吴澄的手,说:“我怎么听不懂是怎么回事呢?你在大学里旁听课程?是在交大吗?”
吴澄点点头,说:“本来我都不想说的,没想到你会误会。是这样的,股票抛了之后,我不是没啥事吗?去浦东看了一圈回来,看那边日新月异的建设,我觉得跟着政府的脚步搞这个地产开发是个路子,我有了些想法。正好贺斌告诉我,交大这学期开始本科课程全部向社会人员开放,一般人都可以去听课,五百块钱办一个听课证就可以听一个专业的课程。我就马上去交大的闵行校区办了土木工程系的听课证,有空就去听课,前段时间因为很闲,我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