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石悬在心上。</p>
<p> 他这样等闲二三十人不能近身的少年郎，谁可杀他，谁能杀他，谁会杀他！</p>
<p> 所以越止戈的信送到她手上的时候，她才那样的担忧，由心底里生出的恐惧。</p>
<p> 顾瑟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p>
<p> 身边的侍卫低声提醒她：“姑娘，我们尽快走吧。”</p>
<p> 顾瑟缓了缓呼吸，却摇了摇头，道：“我们不能就这样回城。”</p>
<p> 她道：“如今府里一直没有回信，极可能是出了什么别的变故，可能我父亲也出事了！”</p>
<p> ——顾九识这几天里的安排，本来是要应杜先贽的邀约，去与开原府的豪绅、乡老们聚一聚，彼此拿出个共赈时灾的章程来。</p>
<p> 顾瑟微微地沉yin。</p>
<p> 不知道府城里的情形，她身边如今只有四个心腹，若是城中大势不再，他们此去就是送鱼入网。</p>
<p> 但不进城，顾九识那边不知道是什么情形，彼此的消息割裂开，也绝不是定计。</p>
<p> 她按着马缰，举目四顾，竟罕见地生出一丝茫然的心绪来。</p>
<p> 就在这个时候，远远的大路上，忽然再次响起了一阵马蹄声。</p>
<p> 侍卫们把她围在了中间，脸上都露出有些紧张的神色。</p>
<p> 有人忽然道：“这是军中的马！”</p>
<p> “这个声音，是蹄铁抓地的声音，而且蹄声这样的整齐，绝不是寻常的军伍。”那个侍卫面上有些苦涩，他对顾瑟道：“姑娘，我们摸不清对方的底细，如果他们是来找我们的，那您就先走，找个农家暂时躲一躲……”</p>
<p> 他抬起头来，看着顾瑟。</p>
<p> 顾瑟却遥遥地望着那一行黑色的洪流，眼中露出难以抑制的愕然，和他难以分辨的复杂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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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第28章 </p>
<p> ※</p>
<p> 顾瑟轻声道：“这当然不是寻常的军伍。”</p>
<p> 她忽然策马向前。</p>
<p> 跟在身后的侍卫追了上来, 焦急地道：“姑娘！若是惊动了他们, 您的安危如何保证？”</p>
<p> 顾瑟回过头来。</p>
<p> 侍卫看见她目光明亮而微微带着笑容的脸。</p>
<p> 她策马疾奔, 一边从腰间的束带里抽出一只当时鬼使神差地塞进去、从未想过会派上用场的小玩意。</p>
<p> 清唳的哨音响了起来，三声长、一声短。隔了片刻，又响了一遍。高高的天空里，雄鹰忽然振起翅膀, 向下盘旋飞掠。</p>
<p> 李炎几乎是下意识地高举起了手中的马鞭，喝道：“列阵！”</p>
<p> 奔驰的马群毫无滞碍地停了下来，三百归骑以伍为单位，在几息之内就搭好了接战的姿态。</p>
<p> 而后李炎才后知后觉地看向夙延川的方向——</p>
<p> 太子并没有吹响令哨。</p>
<p> 太子蓦地回过了头。</p>
<p> 黄尘古道，浩浩长风。</p>
<p> 满身尘埃的少女摘下了口中的哨子，遥遥地望着他的方向，面上露出一个似悲似喜的笑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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