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未满16岁,在团伙中未直接参与犯罪,且无其他监护人,被拘了一段时间就放了。他说他认识个叔叔可以作为监护人,当时办案的也就没多想,放他去了,随后他就消失无踪,直到他19岁那年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十年了……同样是十年。”季远春看着资料,轻轻叹口气。
谢忱皱皱眉:“尽华,你还在意当年的事?”
他避开谢忱的目光,“在意不在意,那都是过去的事。我只是希望这个人,不要成为我们的敌人。”
十年前的解脱,真正是救赎吗?
这个案子在近些年被重新拿出来,是因为Shadow Craker的首脑卓思飞出狱之后,居然犯下了杀人的罪行,其凶残程度堪比十五年前李家灭门毁容的悬案,这次没有毁容,却剖开人肚子,还劫走了一名5岁儿童,恐怕与器官买卖和拐卖犯罪相关。
而一年前,是他在“狄巴格”提供的线报指引下,亲自装扮成目标,引出了这个人,协助警方捣毁拐卖团伙。可惜的是,团伙中仍有两人逃脱。
季远春苍白的指尖点在灭门案上,他突然有个想法,肃然道:“谢叔,李家死的,都是一家人吗?”
十五年前的鉴定技术还十分有限,再加上李家地处偏僻,几口人也不受邻居待见,只知道各人的基本信息,除了他们脸被毁了,外观及身高年龄,还有户口基本一致,也就没在这方面多侦查,多方调查无果,这才成为一桩悬案。死于灭门的有一个十岁的孩子,是户主的儿子李闻雁。
“你怀疑……毁容是为了掉包?这悬案是卓思飞做的?”
“有可能,但不确定。”毕竟这个拐卖组织存在了十好几年,也许很早之前,这位首脑就和他们有交集。虽然死者中有孩子,下意识地会让人觉得他们是同一家的,但当时没有进行实验室检验,单纯用仇恨解释毁容,似乎也有些牵强,仍然存在疑点。万一是随机选择的杀人呢?
“法医那边有留资料。”谢忱没有反驳,“不过,尽华,你的身份不会允许你太深入这个案件。”
“我知道。我只是……对他很感兴趣。”季远春垂眸。
“算了,你的情况大家都清楚,也都乐意帮。就是别把自己卷进去,只身犯险。”谢忱拍拍他肩膀,看着面前的人无比乖巧,沉默得像是小绵羊的模样,不忍心再说下去。
他在自己面前,永远是个顺从单纯的孩子,就像二十多年前的照片里他正襟危坐还有点惶恐不安一样,就像第一次用视频聊天时的惊奇一样,就像在电话里一遍遍认真地说“谢谢您”一样。怎么也没想过第一次见面会是如此,即使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猛然看到那种失去生机的麻木神情,原本灵气的眼睛也空洞得如同行尸走rou,还有热腾腾的鲜血渗过指缝,腿上是刻入骨头的痛……这是他的噩梦,也是谢忱的噩梦。即使十年前他被判定为“走出来了”,从高高的墙那头回来,昔日的青年也早已不复当年。
“我可能还要用一段季远春的身份。”季远春小声说道,“谢叔,别担心,以后……我可以面对自己的。”
希望吧。谢忱摸了摸季远春的头,露出了老父亲慈爱的神情。
拿到法医那边的结果,季远春面不改色地从楼里出来,走到树荫底下,心中有了盘算。但想要见到被关押了一年的那位,并且从他口中撬出话来恐怕还有难度。
还有两个拐卖的没抓到,打拐队就想再试试,抓齐了一块判,如果再抓不到,估计就要先判。这个卓思飞要是和十五年前的杀人案也有关系,那他妥妥死刑无疑——虽然现在估计已经够线了。
判刑不归他Cao心,甚至动手也不用他。
“谢哥……啊不,我们黄老板!终于找到你了!”一个穿着警服的小伙子欢快地跑了过来,步伐轻盈,“那啥,马上要收网了,到时候和我们一起去撸串呗?”
小警察个头也就一米七,声音也少年气十足。
“等抓到了审明白了再说,也别急着去撸串。”季远春反应淡淡的。
“我这是提前预定啦,想约到我们大功臣好难的。”小警察跟在季远春身边蹦跶,活泼得很。
“有机会吧。”季远春笑了笑,猛地滑出两米,探出手去抓小警察的肩膀,招式之中,隐有龙腾虎啸翻江倒海之势!
“谢哥宝刀未老,小子不敢不服!”小警察眼睛一亮,叫了声好,身形腾挪迅捷无比,几乎只留下道残影,抬手便格开季远春的胳膊。
季远春也不含糊,立刻收手回防,右足尖虚虚点地,似乎准备随时动作。
小警察的拳极快,呼呼呼呼,四拳连着就出去了,逼着季远春连连后退,最后追得太紧,他不得不挡了一下,挡得腕子有点疼。
“还不错,没荒废。”季远春揉了揉手腕,胸中轻微的沉郁仿佛得到了宣泄。
“那当然,前段时间虽然有活没怎么练,但这回收网我也得去呢!我可是咱们队最牛叉的散打冠军!”小警察骄傲叉腰。
“萌萌!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