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专列
我睡觉向来很沉,很少做梦,更不用说梦到这个和我几乎不相关的人。可是,从对角巷回来后的那几天,我却梦到了里德尔。这个黑头发男生的目光似乎有一种独特的穿透力,一直穿透了我的黑暗梦境。
在我黑暗无边的梦境里,浓雾弥漫,大雨磅礴而下。我默默蹲在画满涂鸦的桥洞里,看着泰晤士河对岸的灯火。汤姆也在我的身边,陪着我一起沉默地蹲着。他的手指在水泥地上慢慢移动,碎石子跟着他的手指升起来,一颗一颗,排着队,往水面上飞过去,在水面上连蹦三下,然后沉入灰黑色的河水。
这个梦冗长而Yin郁,我们一直蹲在桥洞里,雨一直在下,泰晤士河对岸的灯光一直在浓雾中若即若离。汤姆在用碎石打水漂,一颗,一颗,谁也没有说话。
我醒来的时候是清晨六点钟,雨已经停了,天空是淡淡的ru白色。我在床上躺了一会,沉浸在梦中的Yin郁和默契中,一时间竟然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直到我和爸爸说了再见,提着行李箱走出门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汤姆·里德尔明明是一个陌生人。即使在一条街道上长大,除了在桥洞下面看过几次他和别的男孩打架,我从没和他单独见过面,更不用说是说话了。
我不喜欢暑假,我也不喜欢开学。到了车站,好几个人冲着我的背影嘻嘻哈哈的叫“面瘫莉齐”,我当做没有听到,径直走了过去,上了火车。
“莉齐!”一个高个子的金发男生挡住了我的去路,他已经换上了霍格沃茨的黑袍,胸前的男生学生会主席徽章闪闪发亮。
“你好,托尼。”我漫不经心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玛格丽特还在圣芒戈。她要错过开学了。”
“好像我在乎似的。”我轻蔑地说。
“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会向父亲告状的。”他对我扬了扬眉毛,“玛格丽特少出现一会也不是什么坏处。”
我说:“滚开。”
我不喜欢兰道尔家的人,所有人。他们夺走了我的母亲,我的童年,以及我所珍惜的过去。母亲为了嫁到兰道尔家,放弃了我的监护权,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们。
隔着车厢门上的玻璃,我看到艾达在里面笑成一团,克里斯和卡尔坐在桌子上,用魔杖把比比多味豆悬挂在空中。我哗地拉开车厢门,挥手打开在空中窜上蹿下的多味豆,在对面坐了下来。
“莉齐!”卡尔边笑边说,“暑假怎么样?”
“糟透了。”我说,一边扯开了一只巧克力蛙的包装袋,我没有吃早饭,所以觉得肚子很饿。
我满嘴都是巧克力,一边含混地问他们作业写得怎么样了。
“什么都没做,变形课论文是卡尔帮我写的。”克里斯说,像一只猿猴一样伸长了手臂当空中去捞一颗悬浮着的橘子味多味豆,我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卡尔并不介意,是不是?”他笑嘻嘻地说。
卡尔专注地用魔杖指挥着空中的多味豆,让它们全都聚集到一起,然后噼里啪啦地一股脑全都砸在了克里斯的头上。
克里斯咒骂着跳下来时,卡尔拍了拍袍子,把魔杖插进口袋,对我笑了笑,说:“你好,莉齐。”
他从桌上滑了下来,从地上的书包里拣出一本《标准咒语·五级》开始读了起来,对车厢里艾达和克里斯的笑闹声还有克里斯的咒骂声充耳不闻。
我笑着吞下了剩下的巧克力蛙,看着窗外风驰而过的景色,我心头掠过一丝淡淡的喜悦——我要和我的朋友们回学校去了。
艾达的个子很高,瘦的像电线杆一样,一双褐色的眼睛活像一只警觉的谷仓猫头鹰,她有一头柔顺的亚麻色长发,在脑后束成一只光滑的马尾辫。
克里斯和卡尔也是我们学院同一年级的。克里斯整天想着在艾达面前表现自己和抄卡尔的作业。事实上,我暗地里想,要是克里斯脸上没有那么多雀斑,褐色的头发可以不要粘着口香糖的话,艾达可能还会多看他几眼。而卡尔,那个看上一本正经的黑发男孩,则永远都埋在书本里。只要有卡尔在,我们这群人从来不用担心没有正确率极高的作业来抄。
“嘿。”艾达突然睁大了眼睛,捅了捅我,“那是托尼·兰道尔。”
我知道艾达一直非常迷恋托尼。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出去,托尼正站在隔壁车厢的门口,背对着我们和里面的一个高个子男生说这话。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从他的手势来看,他很生气。
“我的天,那不是——”艾达张大了嘴。
“汤姆·里德尔。”克里斯说,睁大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越过托尼的肩膀看着站在车厢里面,神色平静、非常英俊的黑发男孩。
托尼往后退了一步,用力关上车厢门。他用力非常大,以至于我们车厢都感受到了巨大的震动。
他们接着开始聊天,我却开始心神不宁了。托尼为什么会对里德尔发火?他向来是个脾气不错的人。
半个小时后,我找了个借口溜出了车厢。艾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