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啊……”他慢慢说,欠了欠身,把书放在了桌上,“我今天看到一个拉文克劳学生在走廊里欺负一年级新生,所以给了他一个星期的禁闭。你的哥哥好像对此有异议。”
“他不是我的哥哥!”我气冲冲地冲他叫道。
“好的。”汤姆说,眼睛里带着捉摸不定的笑意看了我一眼,然后重新拿起那本书,显然是在沉默中给我下了逐客令。
就在这时,不知为什么,火车猛烈地抖动了一下,我站立不稳,一下子跌坐在了他旁边,汤姆显然也被颠簸了一下,他闭了闭眼睛,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你怎么了?”我问。
他呼出一口气,说:“这要多谢你了。”
“我?”我迷惑不解。
“你难道真的不知道被一本巨大的硬面书砸中后背伤口的后果吗?”
“那已经是三天前的事情了!”
“很不幸,因为你的暴力行为,我到现在都没有康复。”他垂下了目光,好像若有所思的样子,接着,他的嘴角微微往上一斜,露出了一丝里德尔式的迷人微笑,我整个人就像看到了老鹰的兔子一样警觉起来。
“伊丽莎白,”他温柔地说,向我凑过来,专注地瞅着我:“我是不会跟你做朋友的,所以,不要再试图接近我了。”
我又一次被他气得张口结舌。
我噌地站了起来,脑袋重重地撞在了行李架上,眼前顿时冒出了无数金星。
我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气得转身就走,砰地关上了车门,那力气估计比刚刚托尼关门的劲更大。
我背靠着车厢门,对着空气骂出了一串脏话,就在我喘着气平静情绪时,我看到一个非常漂亮,神情冰冷的黑发姑娘站在前面的走廊里,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那是西尔维娅·布莱克。
我看向她的时候,她脸上闪过一丝嘲弄,转过身就飞快的跑走了。
玛格丽特的报复
1952年春天,我坐在我在爱丁堡的公寓里接受了一名在我门口蹲了快三个礼拜的《女巫周刊》专栏作家的采访。我坐在格子布沙发上,挨着那扇因为生锈而卡得很死的窗户,隔着一张老旧的胡桃木桌子看着他。这是张低矮结实的桌子,白色网格桌布上搁着半瓶琥珀色的威士忌,一只正方形琉璃黄烟灰缸,以及一份翻了一半的《哈罗德先驱报》。
那是个年轻记者,野心勃勃,自以为是,像极了当年的我们。他咬着羽毛笔,略带紧张的口气中有种优越感,仿佛他是我失败人生的救世主:“斯图亚特夫人,唔,我们聊得很熟了,我能不能称呼你为莉齐?”
我朝窗外弹了弹烟灰,微微一扬首,将额前的头发轻轻甩到脑后:“谁跟你熟?”
年轻记者结结巴巴地继续往下提问:“那么……斯图亚特夫人,你觉得对公众说出真相对你有什么帮助?”
“有你妈的帮助。”
他勇敢地继续问出了他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三年前你为什么要离开汤姆·里德尔?是不是你认识到了黑暗和光明的区别?”
我弯下腰,慢条斯理地把烟头捻灭在灰黄色的玻璃烟灰缸里,轻轻吐出了一圈烟雾。
我抬起头,扫了他一眼,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微笑:“没有人可以定义到底什么是光明,什么是黑暗。”
***
回想起五年级那年的点滴,我意识到,也许,凡事皆有因果。很久以前无意埋下的种子,无论经过多久,总会生根发芽。有些事,注定此生逃不了,躲不过。那些我亲手埋下的祸根,总有一天会找上我。
就好像五年级的一个寒风呼啸的十月,我在睡梦间听到的那声奇怪的喘息声。如果我没有听到,如果我睡得更沉一些,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就好像……要是我的脑子更加灵光一点,我就不必等到很久以前的那个遗忘咒被解除的时候,才蓦然想起为什么我好像从未见过他,却又一直这么在意他。
开学的第一个月,每个老师都在反复提醒我们今年等待着我们的O.W.Ls考试有多么重要,然后给我们布置了堆积如山的家庭作业。我每天晚上几乎都在图书馆或者是公共休息室埋头狂赶变形课,魔药课,草药课的论文,压根就没有时间去想托尼和汤姆·里德尔的事情。
大概是因为繁重的功课,我每晚都睡得很沉很沉。在我晚上筋疲力竭地睡着之后,偶尔我还是会梦到暴雨倾盆,雾气弥漫的lun敦,以及泰晤士河畔迷蒙的灯光。汤姆和我蹲在桥洞下,把碎石丢下去,打着水漂。
那个周末,我一直在图书馆写除你武器咒的论文。星期天的晚上,我站在隐形书架区,悄悄地用魔杖瞄准了图书管理员安格斯先生,耳语道:“除你武器。”
嗖的一声,他的魔杖离他而去,打在了天花板上。他跳了起来,冲着一旁围着一架天体运行模型画图纸的格兰芬多学生咆哮起来。
我正在偷笑的时候,一只手从身后按住了我的肩。我惊恐地转过身,看到了汤姆·里德尔胸口随意敞开的黑袍子和干净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