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大成又去墙脚那里铲粮食,都是还没去壳的高粱和玉米粒儿,装了一小袋,有十来斤,让左单单给左聪送去。一天吃六两,也能吃小二十天了。
左聪是八月中旬就去的县城,那会儿家里粮食吃的没多少了,他也没能带多少去,这会儿还不知道剩没剩呢。
安排好了明天要带的东西,左单单又听了左大成的话,去左nainai房间和左nainai打声招呼。毕竟是去见她大孙子,也不知道老太太有没有啥要带去的。
左单单去的时候,左nainai的房间门已经关上了。屋里还传来哭声和nainai的责骂声。
“我还没死呢,有啥好哭的。咋了,和我这老太婆睡一个屋里就委屈你们了?要是不想睡,都给我滚出老左家去。”
哭声又没了,只剩下抽泣声。
左单单站了一会儿,等里面安静了,才出声和左nainai说要去城里看左聪的事儿。
许是老太太还在气头上,听到左单单的话,她没好气道,“让他好好读书,啥都别惦记。反正家里都这样了,也没啥好惦记了。”
对于还在气头上的老太太,左单单可不可以招惹,应了一声,就回了房间里面。
关上房门,左单单在屋里等了一会儿,确定没人来找她了,这才进了果园里面。先是摘了一些苹果放在箩筐里面摆放好,大概二十来斤的样子。
左单单发现,以后想要靠着这个果园发大财对于她来说,有点儿不现实……她懒得去摘。每天摘些混温饱还成,让她几百斤,几千斤的摘,她觉得她更乐意躺在果园里面过清闲自在的日子算了。
左单单更加体会到nainai当初的辛苦了。当初nainai还得照顾她,还得卖水果,结果还给她留了两套房子。
想要过好日子,任重道远啊。
舒舒服服的洗头洗澡,然后等头发彻底的干了,自己喝了一杯牛nai,才从果园里面出来,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天没亮,左单单就起床了。
一晚上睡的太安稳,神清气爽的。
李惠给她煮了小米粥,这也算是细粮了。平时李惠是舍不得拿出来吃的,这次因为左单单第一次出门,李惠觉得该给她吃好点儿,让她啥事都顺顺利利的。
左单单刚吃完放下筷子,就听到左木根的声音。
“快去吧,别让人等。在外面都小心。”左大成边给她拎着送去给小聪的十斤粮食,边给左单单嘱咐。
“知道啦,知道啦。”左单单忙不迭的应了。
到了院子外面,左单单就看到左木根的马车了,还有坐在左木根旁边的沈一鸣。
左大成看到沈一鸣也在,还挺高兴,他对沈一鸣印象很好,还打了个招呼,又让左单单在路上多问沈一鸣城里的事儿。
左单单早就知道沈一鸣这人特会收买人心,装模作样,倒是没想到连左大成也被收买了,敷衍的应了一声,就爬山了马车。
左木根轻轻的抽了一鞭子,马儿就拉着车子跑起来了。
“左单单同志,咱们又碰上了。”沈一鸣友好的打招呼。
“是啊。”左单单应了一声,就没再说话。她不大想和沈一鸣打交道。确切的说,聪明的人都不大喜欢聪明人。
沈一鸣头也没回,轻声念叨,“我记得上次……”
左单单脸上立马染上热情的笑容,“哎呀沈一鸣同志,你今天这是去公社干啥呢?你说咋就这么巧呢,要不我还得自己走去镇上呢。咱这也是沾光了,以后咱有好的,也不能拉下你。”
沈一鸣这才笑道,“单单同志客气了,我这也是队里让我去公社帮忙。”
左木根听两年轻人聊天,也挺开心的,插嘴道,“一鸣这孩子可真是了不起,还会做账呢。他之前帮着咱队里统计公粮做账,公社那边看着账本,觉得做的贼好,就让一鸣同志过去帮忙。往年这时候,公社收了生产队的粮食,光做账就要做好些天,这次倒是找上咱们屯里了。”
听到这话,左单单就不得不佩服沈一鸣的段数了,这才来屯里多久啊,不止收买了老老少少的心,这都把手伸到生产队了。再想想自己这好歹占了个‘地头蛇’的身份,竟然混的还不如这‘过江龙’。这么一想,多少觉得有些酸酸的。
在她还为了吃块rou而奋斗的时候,人家都已经开始为了大杀四方了。
“对了单单,你们家里那些吃不完的细粮要换粗粮不,一鸣说了,听着三婆说屯里舍不得吃细粮,粗粮不够吃,一鸣就提议和公社里面换粗粮呢。”
听到这话,左单单桌边的眉毛猛地跳了一下。
左单单看向沈一鸣,沈一鸣似乎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一样,回头对着她笑了一下。左单单张着嘴呵呵的笑,脑袋里回忆和三叔那天聊天的时候的情形,因为在小树林,树后面也藏不了人,不存在偷听。所以她那天的谈话是不会被人听去了的。这说明这沈一鸣是天生和她犯冲,随便提一提,就要抢人生路,断人财路。
她心里诽谤,面上不动声色,“叔,这咋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