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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镇上车站,左单单下了车,沈一鸣也下车,热心的帮着她把粮食提到汽车上去。走的时候,还特意向她招手,“单单同志,那就辛苦你了。”
左单单笑着挥手。在她面前还装呢,谁不知道谁啊。她和沈一鸣要是两只包子,掰开了,她是红糖的馅儿,那沈一鸣绝对是黑芝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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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单单拿出介绍信,付了两毛钱的车费,就找了个位置坐好。这车子一看就是改装车。改装技术也不大高,土黄色的外壳斑斑驳驳的,内壳里面的设施设备也破破旧旧的,一看就是有些年头了。左单单心里有些忐忑。她很怀疑这车的安全性。
就开这车,司机还很一副我自豪我骄傲的神情,手指头在不停弹打着方向盘。嘴里哼着小曲儿,售票员似乎也把这当豪华大巴了,对着每一个上来的乘客都没啥好脸色。
好在老司机虽然骄傲,技术还是很过硬的。在那些泥土凹凸不平的路上,车子一路颠簸,扬尘而去,除了吹得满头满脸的灰尘之外,竟然平安到达县城了。
左单单下了车就吐了。以前坐了二十来年的车,她都没发现自己竟然会晕车。
在车站附近的厕所旁找了水管子洗了脸,抹了头发。把自己打理的整整齐齐的了。左单单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拎着粮食,找了车站看门的老大爷问了路,左单单就直接去了县城高中。
这时候县城还没怎么开发,也不大,走了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左单单终于看到县城高中的牌子了。
门口守门的也是个老大爷,听说左单单来找弟弟,就让左单单等着,自己去里面找人去。
左单单看着这个高中,外面红砖的院墙,里面是一排排的一层楼的教学楼。中间有一个大Cao场,也是泥土的。左单单怀疑这要是到了下雨天,这Cao场得被踩成沼泽地。这时候读书的人不多,各地方政府也穷,整个县里也就这么一个高中。可即便这样,这高中修的也不好,就是后来的中学,规模都比它大。可偏偏未来多少大学生就是从里面走出来的。
左单单觉得要是她有能耐,她得把未来那些不爱读书的小朋友都拉过来溜一圈。看看人家这读书环境,再看看自己那读书环境,咋还有理由不好好念书的。
“姐——”
左单单正神游太空,一个小伙子兴匆匆的从学校里面冲了出来,刚刚去找人的老大爷反而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小伙除了皮肤黑黄,看着营养不良之外,还是长的相当不错的。按着左单单曾经看过的总结来说,他长着刀削面,高粱鼻。如果个头再长的高大点,皮肤再健康点,绝对是个英气十足的小伙儿。最起码在她看的这么多人里面,也就沈一鸣能和他比了。
这姐两咋这么会长呢。她长的像李惠,这小伙子完全就是把李惠和左大成两口子的优点结合了。连左大成那股子老持沉重的憨厚气,都染上了几分。
“姐,你咋来了?”左聪跑到左单单面前,眼里冒着星光一样,激动不已。他姐可是第一次来学校找他呢。
“那啥,我给你送粮食来了。”面对这个便宜弟弟,左单单还是有些不自在的。第一次见面,而且原主的记忆中,对这个弟弟有些怨念,两人关系并不亲厚。当然,这个不亲厚仅限于原主单方面的。原主的怨念,正是因为读书引起的。
整个老左家,除了徐凤霞不让左青上学之外,原主和左聪,以及左欢都是一直念书的。只是念完中学之后,到了上高中的时候,就出现问题了。
这时候上高中不是以成绩为标准的,而是需要公社这边推荐。也不知道是不是幸运,反正左家屯其他人家并不是很乐意送孩子们来县城上高中。又不能考大学,上啥高中呢。能念个小学,学几个字就很不错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在家里干活挣工分,又不是地主家的少爷,不干活还吃得多,可不惯着。
李惠毕竟是书香门第的子弟,自然知道读书的好处。于是提出要让孩子继续读高中。左欢从小不爱读书,连小学都没念完,自然是不能去的。就剩下左单单和左聪姐弟两。李惠提议让左聪去,左大成则提议让左单单去。于是两口子出现了分歧。
还没商量好呢,这边左nainai已经去找老队长左水生了。左nainai不喜欢李惠这个儿媳妇,不过她也知道这个儿媳妇是读过书的,比老农民有见识。听李惠说左聪要是读了高中,以后就算上不了工农兵大学,没准也能在公社里面谋份工作,左nainai就觉得这学也是可以上的。这一代就这么一个男孙,只要他出头了,这老左家相当于走出了农门了。别看都说贫农好,可那也是说说,谁不羡慕城里工人,谁不羡慕人家公社里面坐办公室,穿整整齐齐的干部?
而且她三个儿子,一大家子人干活,供一个娃上学,咬咬牙也是没问题的。
于是苏nainai去找老队长左水生哭,直哭的左家屯的集体老祖宗都不得安生了,老队长这才咬牙同意去公社里面找人情,送左聪去上学的。
名字报上去了,这事儿也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