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也都知道,在斯莱特林,学生分为两大党派,里德尔一伙以及马尔福一伙。马尔福那伙人都是出身纯血统的“老斯莱特林”家族成员,大多数都是一些自以为是、装腔作势的草包,他们最痛恨的就是没有背景却处处优秀的里德尔。这两派互相暗算,学校却从来找不到罪魁祸首,就在上个学期,里德尔的三个朋友和马尔福都被送进过校医院,鼻孔中冒出猫尾巴,头发变成了洋葱。
稍微有点脑子的普通学生都离他们那两伙人远远的,免得惹祸上身。比如我就是其中一个。不论是在学校还是莱斯特街,只要看到汤姆·里德尔,我保证立刻逃得比猴子都快。
想到这里,我真是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里德尔挨揍也是他活该,他在孤儿院肯定没有少欺负别的孩子,管我什么事?
我坐在那儿,手里捧着白兰地杯子,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嘟着嘴皱着眉,嘴里嘀嘀咕咕,浑然不觉他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终于注意到他的时候,他正半睁着眼,乌黑的眼底闪着一种平静的光,嘴角微微斜着,带着一丝好笑的神情。
“别以为我想救你。”我没好气地说,“我只是——”
我的话说到一半,看到玛格丽特·兰道尔走了酒吧破旧的木门。她收起了伞,一边兴高采烈地和西尔维娅·布莱克说着话。
我整个人僵住了,表情好像是看到了狗屎一样。
“该死的。”我咒骂了一句,一猫腰,钻到了隔壁卡座去,把连帽衫的帽子压到了脑袋上。
我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一边把头发扒拉下来,遮住了我的脸。从我脏兮兮,shi漉漉地头发缝隙中,我看到了我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玛格丽特·兰道尔粉红色的圆润脸蛋,蜷曲的金发滑稽地堆叠在脑门两侧。她矮小的身影沿着昏暗的过道走了过来。
西尔维娅·布莱克跟在她后面。她穿着一件黑色双排纽扣羊绒呢大衣,黑色的直发像帘子一样垂在她那张冷冰冰的脸庞两侧。
兰道尔家最讨厌我的就是玛格丽特。她和我同一年级,也在拉文克劳学院,是个没有脑子,从来不知道闭嘴的母牛。西尔维娅是斯莱特林的,家里很有钱,是“马尔福党”的成员。但是她总是一副冷淡而漠不关心的样子,似乎对什么都不在乎。
“汤姆!”我听到西尔维娅倒吸冷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声音有种清晰、冷静的金属感,“你怎么会在这里?”
玛格丽特粗重地呼吸着,手忙脚乱地说:“天哪,西尔,我们怎么办?我要不要去叫爸爸过来?还是——”
“别吵了,他好像昏过去了。”西尔维娅说。
昏过去了?我疑惑地想,他刚刚不是还醒着?
“玛格丽特,你赶紧跑回家去,拿一件托尼的外衣过来给他。”西尔维娅利索地说。
“那你呢?”
“我在这里等着。”
玛格丽特似乎不太高兴,但是她没有多说什么,很快地跑开了。
玛格丽特一走,我就低着头,悄无声息地走出了酒吧。问题解决了,西尔维娅和玛格丽特接过了这个烂摊子,可是我心里总觉得不爽。毕竟是我刚刚在酒吧门口替他打了一架,眉毛上还挨了一拳!
我一口气跑回了家,冲了个淋浴,换上了一件干净的卫衣。吃过晚饭后,天色渐渐黑了,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我犹豫了一下,又跑回了酒吧。
当然,我没有走进去。我假装从酒吧的玻璃窗前经过,往里面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正好,汤姆和玛格丽特往门口走来。我吓得闪到了门边,背对着他们。
“谢谢你。”汤姆那有磁性的低沉嗓音真诚地说道,“如果不是你今天帮了我的忙,科尔夫人又要因为我在外面打架而责骂我了。”
西尔维娅上哪里去了?我疑惑地想。
“没关系。”玛格丽特甜甜地说。
听到他们两之间的对话,我的火气噌地冒了起来,咬紧了嘴唇,在心里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笑。
注:西尔维娅·布莱克为本文原创人物,是沃尔布加·布莱克的表亲,后嫁给她的弟弟西格纳斯·布莱克,取代了原著中德鲁埃拉·布莱克。
对角巷
很多年后,当我穿着得体大方的衣服,头发梳理地整整齐齐走在爱丁堡的大街上时,依然会想起那些久远、模糊、Yin雨连绵的日子时的那些事儿。我们冲动、易怒,我们游荡在lun敦黑暗的巷子,酒吧,互相暗算、打架,从未停歇。
可是奇怪的是,当我重新回想起那些情景的时候,曾经堆积在我心里的愤怒和仇恨都已烟消云散,出现在我脑海里的只有雨夜里泰晤士河畔迷蒙而美丽的灯光。
雨夜是有魔咒的时刻,可以冲刷世间所有的仇恨和罪恶。比如说,玛格丽特的不知羞耻,汤姆的玩弄和嘲讽,西尔维娅的不屑和冷漠,所有这些在我身边一点点收紧的网,那些把我一步步推向地狱的手,全都在我的脑海里远去了。
我只记得那迷蒙而模